他这句话莫名其妙地取悦了谢盛谨。
“……没关系。”谢盛谨扬了扬嘴角,不动声色地说,“只看到我本来就是应该的。”
“你们要做什么?”
男孩终于说话了。
他的确记得对面两个人。如果他还不开口,他不知道这俩在他面前自话自说半点没有时间紧迫感的神经病还要在他面前嘀嘀咕咕多久。但无论怎么看,这俩人在贫民窟也的确显得太出众太格格不入,即使在一个月前擦肩而过的危机情况下,他依然深刻地记住了他们的面容长相。
“你们会举报我吗?”
他颤抖着声音,鼓足勇气问。
“看情况。”谢盛谨看了他一眼,“我们不举报你,会有什么好处吗?”
这个问题把男孩问住了。
他精致而小巧的脸明显愣怔了一瞬。
几秒后他才说道:“……有。”
“比如?”
“我对福利院很熟悉,可以带你们去你们想去的任何地方。”
有些话一旦说出口,后面自会无师自通。
“……你们想做什么?”他先是犹豫着,然后越来越流畅,“只要不举报我和我的朋友,我就可以帮你们做任何事情。”
谢盛谨没看他。她侧回头,问邵满:“邵哥,他们做操还要多久回来?”
“还早。起码二十分钟。”
“行。”谢盛谨拉过一个椅子,让男孩坐下,“我问你答。”
男孩只坐了椅子二分之一的距离,脊背挺得笔直,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不安地抓挠着裤子,指尖青白。
他小声地说:“好。”
谢盛谨:“你们上次是逃出去的。”
肯定语气。
男孩仰头,飞快地看他一眼,迅速低下头,“是。”
“被抓回来了。”
“是。”
“逃出去几个,抓回来几个?”
“逃出去六个,抓回来两个。”
“剩下的人?”
“不知道。”男孩摇头,“应该在垃圾山活着吧。”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透露着一股淡淡的希冀和向往。
世界上居然还有人对垃圾山向往。
谢盛谨看着他:“逃出去的原因?”
“……呆不下去了。”
谢盛谨:“具体原因。如果再用这种答案敷衍我,立刻举报你们。”
男孩一个哆嗦。顷刻后他回答:“他们虐待我们……我们看到了尸体。”
一直靠着墙认真倾听的邵满心头一震,情不自禁地站直了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