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他问。
男孩望向他,麻木地说:“福利院的人,我们的同伴。”
“行。”谢盛谨点头,“尸体在哪儿看到的?带我们过去。”
男孩安静地站起身。
他默默地跟在谢盛谨身后走着。
快要出门时,谢盛谨突然步子一顿,低头问他:“是不是觉得我们干完就会杀人灭口?”
男孩没有说话。
“不会。”谢盛谨笑了笑,摸摸他的脑袋,语气柔和下来,“只要你好好带路,我们走的时候就带你,以及和你一起被抓回来的伙伴,离开这个地方。”
她在男孩骤然抬头目露震惊的眼神里朝他微笑,“这是好好干活的人应有的报酬。”
说完这句话,她转回头,脸上的表情瞬间如骤降的寒冬般冷下来,嘴唇抿成笔直的线,冷漠的神情中哪里还看得到刚刚的影子。
邵满尽收眼底。
他对谢盛谨翻脸如翻书的样子半点没觉得不适。
“可能是实验体。”邵满横跨两步靠近谢盛谨,用胳膊肘怼了怼她,在她耳边悄声说道,“公平教会向程家运输实验体。供程家完成大规模的医疗实验。尸体可能只是失败的,他们运输的主要对象应该是活人。”
谢盛谨轻声问:“你也知道实验体的事?”
“嗯,对啊。”邵满一愣,“还有谁先于我告诉你了吗?老猫?”
“不是。是厉缜。”
“噢噢。”邵满恍然大悟,“她的确知道。我知道是因为我跑去福利院底下看过,但不是特别确定。这小孩一说我就明白了。”
两人的交谈声挺小,男孩走在前方带路,几乎听不到分毫。
他的脑子很乱,胡思乱想,一会儿想到替自己请假的伙伴,一会儿想到逃离福利院的朋友,一会儿想到背后两个人真的会兑现承诺吗?
“你干嘛不去做操?”
一句突如其来的疑问吓得他一抖。
“诶,我也没那么可怕啊。”邵满摸了摸自己的脸,“没易容没毁容也没冒名顶替,还是我这张纯天然的帅脸啊。怎么把你吓成这样?”
“他不识货。”
谢盛谨说。
“你说得对。”
邵满认可了。
“我……”男孩选择性忽略了他后面那个问题,“我是被院长留下的。他让我给老师们编个理由,留在宿舍。”
“堂堂院长不能亲自给你请假吗?”
邵满匪夷所思,“这不是他一句话的事?干嘛要你个孩子来背锅?被发现了你和你伙伴都要被罚,对吧?看你这话的意思,院长也不打算站出来为你澄清?”
谢盛谨的目光扫过男孩的背影。他穿着单薄的制服,肩胛骨明显凸起,瘦弱的身体,低垂的头,行走时衣袖被带起露出的腕骨。
“冒昧问一句。”谢盛谨说,“你们院长是恋童癖吗?”
共犯
“啊……”邵满一愣,“这确实有点冒昧了。”
短短三个字不仅打通了邵满的任督二脉,还打通了男孩的嗓子。
哗啦一声,男孩迅速的转身带来衣袖与风声摩擦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