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势收敛了些许,从昨夜倾盆的暴烈转为绵密不绝的淅沥,铅灰色的云层依旧低低压着天际,不见一丝缝隙。
这样的天气,对于靠天吃饭的庄稼人而言,无异于一场灾难。地里的禾苗经不住这般长久的浸泡,再过一两日,恐怕就要烂了根。
陈洐之醒着,听着外头的雨打屋檐声,心里却并未生出半分对农事的哀愁。
他本就不是全然指望那几分薄田维生的人。旁人只知他老实,肯下力气,却不知他一身木工手艺,早已青出于蓝。
在这个物资尚不丰裕,但人们对生活品质已然有了追求的时期,一个手艺精湛的木匠,尤其是能做全套婚嫁大件的木匠,是极为吃香的。
他学的不仅是榫卯刨凿,更是对木性纹理的深刻理解。
他能不用一根铁钉,仅凭精准的榫卯结构打出滴水不漏的木桶,能依着木料本身的纹理走向,雕出活灵活现的花鸟鱼虫,凭着老师傅都挠头的复杂图纸,做出时兴的带玻璃镜门的立柜或是能折叠收拢的饭桌。
光是给镇上富裕人家打一件家具的定制单子,挣回来的钱就足够他大半个月不必下地劳作。
但他还是喜欢种地。并非真的有多么热爱,只是觉得当锄头翻开湿润的泥土,当汗水滴落进田垄时,纯粹的疲惫感能让他纷乱的思绪沉淀下来。
他可以在那种时候,不受打扰的思考以后的每一步打算。
就像此刻。
他的目光,落在被自己用手臂牢牢箍在怀里的人身上。
陈芊芊蜷缩着,像是要将自己埋进他胸膛与床褥之间那点可怜的缝隙里,她睡得极不安稳,即使在睡梦中,眉头也紧紧拧着。
陈洐之低下头,温热的唇瓣轻轻贴了贴她冰凉的额,触感细腻,却引得她在梦中出一声细微的呓语,身体往后缩了缩。
随即,他掀开被褥的一角,动作轻缓起身穿衣。
清晨的凉意让他结实的胸膛泛起一层细小的疙瘩,他浑然未觉,为她掖好被角后,视线又落在了身下的褥子上。
上面有一小团干涸了的血迹,经过一夜,那点猩红已经氧化成了暗沉的褐色,在大红的底子上,尤为显眼。
他沉吟了片刻,转身走向屋里的木柜,从最上层拿出一把用来裁剪布料的剪刀。
“吱呀——”
柜门开启的微弱声响,还是惊动了本就睡得浑浑噩噩的陈芊芊。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视线在昏暗的房间里聚焦了许久,才看清床边那个高大的黑影。
以及,他手里那把在晨光中泛着冷光的剪刀。
“啊——!”
一声短促的尖叫卡在喉咙里,她被吓了一跳,几乎是弹坐起来,试图向后缩去。
但大幅度的动作牵动了身体每一处酸软的肌肉,尤其是下身肿到无法合上的小穴,让她疼的倒抽一口冷气,力气一下子被抽空了。
她只能无力的跌坐回床上,用尽全身力气拉过被子把自己赤裸的身子紧紧裹住,那美眸里只剩下惊惧与满腔恨意,死死瞪着他。
“狗娘养的……你想干什么?!”
陈洐之见她疼得脸色白,冷汗涔涔,心头莫名一紧,他放下剪刀走上前,竟是想上床来,伸手帮她揉一揉酸痛的腰。
“滚开!”
陈芊芊抓起身边的枕头,用尽全身的力气朝他脸上甩了过去。
枕头软绵绵的,没什么杀伤力,他没有躲闪,任由它砸在自己脸上,又滑落在地。他只是看着她,看着她眼中仿佛在看最污秽之物的憎恶。
见她这么抗拒,陈洐之终于是没再靠近,他指了指褥子上那块污渍试图解释“我想剪下来,保存……”
话还没说完,又一个枕头狠狠拍在了他脸上,比刚才那一下更用力。
“你这个牲口!畜生!恶心!下贱胚子!”她的声音因为愤怒和生理上的不适颤,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血淋淋的腥气,“你怎么不去死!你怎么不跟爹娘一起烂在土里!去死!去死啊!”
保存?他想把这种……这种代表了她屈辱和痛苦的东西,剪下来保存?!
他还是人吗?!
脑海里不受控制闪过昨夜那些破碎的片段——男人沉重的喘息,粗暴的侵犯,低俗的荤话,那根恶心的东西插在小穴时带来的……
陈芊芊快要吐了,胃里翻江倒海不断,酸水阵阵往喉间涌,她再也忍不住,捂住嘴控制不住的干呕起来,泪水混杂着生理性的不适,狼狈的淌了满脸。
陈洐之默默把两个枕头都捡起来摆回了床头,将那床染上了两人体液和她处子之血的脏褥子一把扯了下来,揉成一团,转身走出了里屋。
再回来时,他手上多了一盆冒着热气的热水。
他将盆放在床边的矮凳上,拧干了毛巾,温热的水汽在微凉的空气中氤氲开。
“擦身子。”
他一手拿着热毛巾,又一次试图去拽裹在陈芊芊身上的被子。
“别碰我!!”她吓得浑身一抖,拼命向床角缩去,身上的痛也顾不上了,尖叫着摇头,“我自己来!我自己来!你滚远点!”
男人停了动作,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看不出是喜是怒。
“有地方,你够不到。”
木讷的眼里倒映出女人惊恐万状的样子,他平静的说着,手上拽住被角一用力,在一声惊叫中被褥整个扯了下来。
“哥帮你。”
他强行把还在瑟瑟抖的陈芊芊从床角拽到了床边,她那点挣扎的力气,在常年干着重活的臂力面前脆弱如杂草,她挣扎了一下,但很快就被他按着肩膀压在了身下。
“陈洐之!你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