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洗洗擦擦大半个小时,移动火锅香薰,重新干干爽爽。白耘腰上围着条浴巾,拖着拖鞋出了浴室。
他看着自己两条红彤彤三分熟的手臂,熟悉的痛觉一拥而上。两条手臂持续散发着灼热感,肌肉组织都在燃烧。每一次心跳,都像有一股压力将疼痛泵到伤口,手臂突突地跳着痛。
白耘咬着下唇,脸皱巴起来。
“很痛吗?!”
敖玄牵着他的腕子,让他坐在沙发上。嘴对着伤口轻轻吹气,“哥哥忍忍,等下就给你涂药。”
白耘疑惑看了敖玄一眼,药不是在桌子桌子上放着吗?!为什麽要等下?!弟弟也有健忘的时候?!
直接提醒弟弟,药在桌子上,会不会太直白,伤到弟弟自尊心。不提醒,两只胳膊火辣辣地疼。
白耘眼珠子做起了溜达运动,左看看右看看。被限制的手部运动,眼部运动都给弥补回来。
敖玄道:“那个药不好,哥哥不要用。”
白耘更不解:“不是说白发老爷爷医术更高明吗?!他开的药也会不好吗?!”
“那是人类的药,不适合哥哥。”
话音刚落,敖玄手机就响了。他看了一眼,没接。对着白耘道:“我下去拿药。”上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小木盒子,镂空雕花,还有一个小小的黄铜锁。
敖玄打开,里面放着一个玻璃瓶子,很普通。瓶子里面是一些液体,透明的像水。
白耘好奇问:“这是什麽?!”
药水一滴滴滴在脱皮鲜红的伤口上,药水一接触到伤口,立马就渗透下去,被血肉吸收。被高温烫熟的皮肉,肉眼可见地愈合起来。
敖玄淡淡道:“凤凰泪。”
“蒋校医的,”白耘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眼泪!!”
“嗯,凤凰泪能肉白骨,用在哥哥身上正好。”
“肉白骨?!”
白耘激动一把抓住敖玄的手,眼神希翼看着他。敖玄读懂了他的眼神,摇摇头。
燃起的希望一秒破灭,敖玄轻声安抚道:“不了解的东西,世人都会夸大的作用。就像这凤凰泪,它确实能伤口快速愈合,可它也只是一味药。”
“能医伤,但不能医命。”
“对不起,是我——,”现实再一次赤果果,摆在眼前。白耘压抑的情绪再一次迸发,他嚎啕大哭起来:“对不起,是我强求了。我只是,只是舍不得!呜呜呜——。”
“他明明那麽好,为什麽没有好报!!我还说带他去流云阁吃饭,现在都没有机会了!”白耘一把搂住敖玄的脖子,“呜呜呜——,我明明梦到他了,一地的血。我却没想到,我怎麽会想不到,我应该可以救他的,可是可是,我没想到。”
“没事了,哥哥,”敖玄拍着白耘的後背,轻轻安抚他,“都过去了!乖,哥哥不哭。他能去看你,说明他不怪你。”
“啊啊啊——。”
白耘坐在副驾驶上,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装。头发喷上发胶微微往後梳,露出光洁额头。手里抱着一捧一年蓬,蛋黄色的花蕊,白色花瓣密密实实拥着花蕊。
鞑凰说他很喜欢,小时候在乡下漫山遍野都是。
他说他还是喜欢乡下,自由,他可以撒丫子跑!可是有主人的地方就是家,他很开心可以一直陪着江榭。
江榭也想让鞑凰开心,将他葬在鞑凰还是小狗崽时,漫山遍野撒欢的小山坡上。
坡面向阳,太阳一出来,就可以被暖阳晒着。
鞑凰睡在一方小小地棺木中。
江榭站在旁边,头发染成黑色,发型利落,身上杂七杂八的耳钉手链,都摘了。戴着一副黑色墨镜,背撑得笔直。
手里握着一把铁锹,手背上青筋暴起。
声音沙哑:“你这清静躲得倒好!哼——,”他铲起一捧土,洒在坑里的棺木上,继续道:“你们精怪是不讲究因果循环吗?!等你躲够了,你——,”一滴眼泪滴在洒下去的泥土上,江榭声音颤抖起来:“你再回来找我,我不闹你了。”
“我再也不打扰你学习了,再也不闹着半夜出去玩了。晚上我会乖乖待在家里,陪你做作业,你不会做的都可以问我,其实我都会。我只是——,”声音哽住,手紧紧抓着铁锹。江榭咬着嘴唇,唇色被咬得发白,胸膛剧烈起伏。
许久,一捧土洒下去。
他哑着嗓子慢慢说:“我只是逗你玩儿。看着你着急,急得人形都控制不住,冒出一只狗耳朵,特别好玩。”
“我手机里拍了好多张照片,都打印出来了。放你旁边,你没事儿拿出来看看。要是你觉得拍的不好,你就托梦,梦里你打我骂我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