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别不来。”
江榭一捧土一捧土,堆成了一个小土包。
小土包周围撒了一圈一年蓬种子。
小土包很安静,它就静静看着前面他舍不得的人。
白耘弯腰将手里面花束,放在小土包前面。
墓碑上是鞑凰学生证上的照片,穿着白色衬衫,嘴角弯弯。
白耘将食盒里面的甜点,和大黄喜欢吃的菜,拿出来摆在前面。轻轻道:“鞑凰,不够吃,你再跟我说。想吃什麽都可以,我再给你送过来。”
他从西装上衣口袋里面掏出一张卡片,用手在小土堆上掏了个坑,将卡片埋了进去,最後用手压了压,压紧实。
手放在土包上面,说:“这是流云阁会员卡,吃饭不要钱。你不要舍不得,无限期,随时都可以。”
白耘哽咽了下:“你要是回来了,记得拿出来用。”
“这个时候就来假情假意了?!”
江榭反手操起插在泥土里的铁锹,带出来的小土块砸在白耘整洁西装上,锋利的刃锋定在离白耘鼻梁一厘米的位置。
敖玄握着江榭的腕子,不让他再进半分。
敖玄冷冷道:“逝者面前注意言行。”
“逝者?!”江榭大吼:“什麽逝者?!他本可以活得好好地。是你们,是你们害死了他!!”
白耘站起身来,握住敖玄的手,对着他摇摇头。转头对着江榭道:“对不起,弟弟不是故意的。你想发火可以冲着我来,没有关系的。”
“好大方啊!敖家的小少爷就是不一样,”江榭嘲讽道:“气度大得很呢。猫哭耗子,好玩吗?!”
假慈悲,白耘知道这个谚语,可他没有。
墨镜一摔,江榭赤红着眼睛,眼白上布满红血丝,蜘蛛网一样密密实实。眼里是滔天的恨意,他死死盯着白耘,毫不留情:“他死了!被人活剥,从头到尾活着被剥掉皮!眼睛都没闭上,活活疼死的。”
“你们是干什麽吃的!!”眸子转到敖玄脸上,“你们不是保护精怪的吗?!他遭了那麽大的罪,你们倒是把幕後凶手找出来,”声音泣血道:“找出来啊,让他死的瞑目!”
“别以为找个小喽喽替死鬼,就能糊弄我!”江榭将手里的铁锹一扔,吼道:“那不是真凶!”
白耘:“凶手抓到了吗?!”
江榭冷笑一声,讽刺意味十足:“你不知道?!”
“对不起,我不知道。”白耘耐心解释道:“案件没有公布之前,有保密机制。”
“保密机制,哈哈——,笑话。”江榭向前一步,直勾勾盯着白耘的眼睛,道:“这个保密机制是只对你一人保密吧,”他的手指在白耘胸口上戳了两下,“保护你这颗单纯的心脏,不被玷污。”
敖玄眼神一凛,白耘在他的腕子上捏了下。
白耘真诚道:“这个真的是工作需要,任何案件在侦查阶段,都会有的流程,避免造成不必要的恐慌。”
“恐慌?!挂在培训院大门口,还要多恐慌!!他就那麽挂在大门口,挂着!!!”
“对不起,我知道你心里难过。可是凡事要有章程,而且,”白耘手微微用力握着敖玄的腕子,坚定道:“我相信弟弟,一定会找出真凶。如果你不认可,可以申诉。”
“不认可?!”江榭自嘲道:“我有资格吗?!我有吗?!我连他完整的遗体都要不到!!”
“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你的好弟弟没有告诉你吗?!”
“告诉我什麽?!”
“鞑凰的皮,”江榭一个字一个字残忍往外出:“至今没有找到!!”
白耘:“什麽?!”
“要我挖开棺材给你看吗?!”江榭往後一指,指尖颤抖,声音泣血:“他在里面,连张皮都没有。他有多冷,你知道吗?!”
白耘定住心神,“现在还在侦破中,最後——,会找到的。”尾音有些发颤。
“会找到?!所有被害者遗体都完好无损。就他,就他,”他吼着:“他没有!不见了!找不到!!”
江榭撕开最後的残忍,“没有破案,会让我安葬遗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