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见你,就觉得投缘,想着给你说门好亲事,日後也有个依靠,你说是不是?”
说亲?
孟悬黎惊讶,这才安稳下来没多久,若是说亲,只怕会惹来许多麻烦……
孟悬黎咬着唇,擡眸一望,见刘婆婆真心实意,满是关怀,忽而想到在广德堂时,刘婆婆很是照顾自己,到嘴边的拒绝,又咽了回去。
须臾,她勉强一笑,温声道:“婆婆好意,李萱心领。”
“只是,我母亲早逝,父亲也在去年亡故,按礼,还需守孝三年,期间实在是不宜谈婚论嫁……”
她爹是否活着,于她而言,没什麽太大区别,此刻不过是搪塞一下。
可谁知,刘婆婆不但没有失望,反而笑得更开心了。她摆摆手:“我当是什麽大事,原来是这个。”
“守孝是应当的,婆婆我也不是那等不懂礼数的人。咱们先定下亲事,等三年孝期满了,再正式成婚。”
不等孟悬黎找借口,刘婆婆忽然转身,朝巷口招了招手,提高声音喊道:“练哥儿,快过来,站那麽远做什麽!”
孟悬黎心中一惊,顺着她的眼光看去,只见一个穿着白衣,模样斯文,面带几分羞涩的年轻书生。
刘婆婆一把拉过他,推到孟悬黎面前,脸上笑开了花:“李娘子,你看,这就是我那儿子,叫刘练。”
“早几年中了秀才,如今正刻苦攻读,准备明年下场的,性子最是谦和。”
她又转头对儿子道:“练哥儿,这就是我常常给你提起的李娘子。”
刘练慌忙作辑,不敢看孟悬黎,温和道:“在下刘练,见过李娘子。”
孟悬黎整个人完全定住,隔着面纱,都能感觉到尴尬和棘手。
难怪刘婆婆对自己那麽好,原来她打得是这个主意,还……还直接把她儿子带来了?
刘婆婆看着眼前这两人,越看越满意,笑道:“你们俩先说说话,我去西市买条鲜鱼,再割块肉,晚上给你们做好吃的。”
说完,不等两人反应,她挎着篮子,转身就走了。
孟悬黎看着眼前谦恭有礼的刘练,无奈说了句:“那……那你先进来吧。”
刘练紧张关上门,随着她的脚步,来到院中。
孟悬黎维持着面上的平静,将茶推到他面前:“刘公子喝点茶吧。”声音透过面纱,有些沉闷。
刘练接过茶盏,温声道:“多谢李娘子。”
须臾,他试图打破沉默,说道:“李娘子平日都喜欢做些什麽?”
孟悬黎心不在焉,随口应付道:“没什麽,就是看看书,侍弄侍弄花草。”
刘练似乎找到了共同话题,鼓起勇气,看向她:“我也差不多……其实,其实我之前去广德堂替家母取药时,曾见过娘子几次。”说完,他耳根都红透了。
孟悬黎眼底闪过惊讶,旋即又淡淡道:“是麽?我没什麽印象。”她现在只盼刘婆婆赶紧回来,结束这场荒唐的相看。
气氛再次冷了下来。
孟悬黎如坐针毡,打算找点事避开这尴尬。她站起身,轻声道:“这茶有些粗陋,我去屋里取些好的来。”
说着,她便转身往屋门走去。
然而,她心神杂乱,加上昨日身上不舒服,竟没留意门槛。
脚尖绊住的瞬间,孟悬黎惊呼一声,整个人失去平衡,就要往前面摔去。
“小心!”刘练惊呼起身,恰好扶住孟悬黎的手臂。
两人手忙脚乱间,孟悬黎的帷帽被碰掉,面纱滑落,露出她那红肿未消的脸。
刘练乍见她这副模样,吓了一跳。
孟悬黎咬着唇,脚踝疼得钻心,根本站不稳。她扶着刘练的手臂,小声道:“脚崴了,还请刘公子扶我一把……”
“是,是得先坐下。”刘练顾不得惊讶,连忙搀扶着她,小心翼翼将她引到椅上。
整个过程,两人身形靠得很近,在外人看来,难免有些亲密。
孟悬黎刚坐在椅上,院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两人都以为是刘婆婆回来,同时松了口气,下意识往门口看去。
然而,映入眼帘的,并不是刘婆婆那张带笑的脸。
一个黑影堵在门口,逆着日光,看不清面容,只能看到那身影微微晃动,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恐怖气息。
院内一片死寂。
倏然,一个熟悉的声音,敲碎了所有寂静。
“阿黎,找到你了。”
-----------------------
作者有话说:先发,晚点捉虫,打算明天开始,早上七点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