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送她离开这吃人的皇宫。”贺玄离喘了几口气,扶着墙壁起身。
“若澜姐不喜欢这里,我送她离开,有何不可?”
“你!”贺承寰剑出鞘,直指面前的人。他眼瞳猩红,握着剑的手控制不住地发抖。
“可惜。”贺玄离似乎懒得跟他对话,只扶着墙找了个椅子坐下,自言自语道:
“可惜,我没有成功跟着离开,却反而招了不该来的人过来。”
在场的人都没听懂,偷偷从密道里走进来的宿方梨却脚步一顿。
“棋差一招,我没什麽好说的。”贺玄离不知手里按住了什麽。“咔嗒。”细微的声音响起,贺承寰身体一晃,有另一股力量接管了身体,并控制着身体朝後退了几步。
笃——
一支箭落在他先前站着的地方。
“保护殿下!”贺承寰带着的手下惊慌起来,将贺承寰团团围住,用刀剑打落射过来的箭矢。
“噗—”几声箭矢入肉的声音响起,没有引起太多注意。
宿方梨瞪大眼,看着密室深处,坐在椅子上的白衣男子。
大团红色从他身上晕开,他跟方才一般安静坐着,苍白的脸上溅上了几点嫣红。
贺玄离轻飘飘的目光望过来,跟宿方梨对视上。他扯了下嘴角,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还没看懂对方要表达的意思,骤然被一个人挡住视线,贺承寰走到她面前:“你怎麽样?怎麽进来了,可有受伤?”
宿方梨摇摇头,躲开贺承寰的遮挡,去看贺玄离。
白衣已经变成了红衣,双目无神,应是已经死了,死在自己布置的密室中。
“不是我。”贺承寰脱口而出。他回想起方才国师脸上意味深长的笑容,着急解释道。
“我知道。”宿方梨走到近前,看见他怀中的玉盘。
那玉盘吸满了血,上面的刻痕清晰可见。
不是她那一枚。
贺承寰有心解释,可宿方梨的表现却又让他不知该怎麽说明,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带着密室中搜出来的一堆玉盘和刻刀离开。
宿方梨抱着一堆东西来到国师闭关的地方,意外地看到门口站着一个人影。
“你回来了。”竟然是贺弘礼。
贺弘礼已经换下了喜服,穿着平日里的常服。他眼下一片浓重的黑,神色萎靡中带着两分忐忑,看着她。
宿方梨点点头,没有说话。
“你……你还会嫁给我吗?”贺弘礼小声问。
宿方梨没有回答。
察觉到宿方梨的态度,心里仿佛被一只手捏紧,他咽下喉头苦涩,笑了下道:“朕明白了。”
他似乎早就知道宿方梨会给出这样的答案,停顿片刻便重新挂上往日那般冷淡尊贵的神情。
“你想要什麽朕都可以给你,你去吧。放心,朕会帮房家平反。”他说完,转身离开,背影中透出几分狼狈。
宿方梨看着他离去,嘴巴微动了动。现在的情况,她不回应才是最好的。
她收敛思绪,带着怀里的东西闭关。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新找到的玉盘和刻刀都比之前的要顺手,宿方梨仔细刻完自己的八字,长舒了一口气。她想起之前几次见过的,血浸透玉盘的景象,握紧了匕首。
宿方梨犹豫了片刻,放下匕首,重新拿起刻刀开始雕刻。
这次刻的,是贺承寰的八字命盘。
命盘刻好後,她带着自己的命盘和匕首朝密室深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