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子渝身穿宽松的训练服,脚下还踩着一双不成对儿的运动鞋,看上去既狼狈又搞笑。她眉头已拧成两条波浪线,眼里透着十万分不耐烦,似乎马上就要喷出火来。
“你有病啊!”那声音带着颤意,似乎积压了过多的情绪但又在强忍。
像是雨天学校塑料车棚的棚顶积满了雨水,透明塑料越撑越薄越撑越低,下一秒就会涨破“砰”得一声淋下倾盆大雨。
“啊?”陈泽清傻眼了。
谁甩了谁
几年不见,脾气不减反增了。
“温子渝,我没惹你吧?”陈泽清从球网一端绕过来,拦住已窜出去好几米的她,气息里一抹淡淡的柑橘香味。
温子渝的眼角不知何时已泛红,扭头瞪着她:“你耍我?”
迎头骄阳似烫人心。
她脑子里无法抑制地回想起那天,她躺在担架上,膝盖是锥心刺骨的疼,走廊里不停有人影闪过,一堵无形的墙隔绝了纷乱的嘈杂声,她像在看一场默声电影。
陈泽清拉住她的衣角:“你话说清楚,什么叫我耍你,明明是你甩了我。”
眼看温子渝转身要跑,陈泽清不肯放手,于是顺着她的方向绕了半圈。不料那人左脚一滑,陈泽清眼疾手快一把捞了起来。
“你刚才跑进来我就觉得不对劲,”陈泽清看她嘴角抽动,“扭到了?”
温子渝一把推开她:“你别管。”
她单脚跳着走到树荫下的长椅坐着,弯下腰揉了揉脚踝。
陈泽清走上前时语气有几分嗔怪:“扭伤处理,基本功都忘了?”
“你能不能闭嘴,走就好了!”塑料布被戳破,“哗啦”浇下一盆冷雨。
温子渝不想忍了。休假清早的起床气,被领导利用的打工气,以及突然来袭的回忆里被默默抛弃的陈旧怨气,随着那层冷雨全部发作出来。
“我帮你看一下好吗?”陈泽清站在长椅前,目光垂落在她脚尖。
温子渝的脖颈上淌下来几股汗水,不经意划过去。她爱出汗,以前每次训练打球必然大汗淋漓,最得意的就是跟陈泽清比谁的衣服更湿,一拧就拧出水那种。
出汗的人没说话,咬着嘴唇直皱眉。
陈泽清蹲着脱下她的运动鞋,褪下袜子后露出两条蓝色肌贴,脚底那一段没打成直角,根本起不到固定作用。
“你打了肌贴,之前就扭了?”陈泽清歪头一笑,“打得好烂。”
“你”温子渝剜了她一眼。
“好好,不说了,我不说。”
温子渝白眼儿一翻,她应该现在就站起来走,撑着这只痛脚走,一直走,走得远远的,绝对不要再被陈泽清追上。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