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陈泽清干燥柔软的手此刻握住她的脚踝,像是千斤沉重的锁链把她牢牢地困住。
一别三年,陈泽清已是国内网坛职业一姐,网协大小项目都上赶着借她三分名气。而她,她温子渝不过是一只落败的大公鸡,放在广东煲汤都没人要。
没意思,真没意思。她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求生欲,根本不想再动弹。
温子渝眼神呆滞地盯着陈泽清,那人一头棕色蓬松自然卷长发束起,浓眉之下一双明亮狭长的眼,鼻梁微微高耸,嘴巴有一点平,大部分广东人会有的基因。
这张脸她闭着眼就能想起来,根本无需去看。在无数个夜晚她脑子里浮现着这张脸,陪伴她失眠,也陪伴她入睡。
“上来。”
温子渝无动于衷。
陈泽清看她执拗地歪着头,于是语气放缓:“上来我背你去医务室,不然就只能抱你了。”
阳光刺眼,温子渝脑子发懵。她闻到陈泽清身上一股清新的薄荷味,其实刚才那人蹲下的时候她就闻到了,这是一种很新的味道,不属于他们共同记忆里的味道。
她从这味道里醒过神,语气平静淡漠:“我待会儿就好,没事。”
“那我陪你坐一会儿?”陈泽清又问。
“不用。”
被怼得哑口无言,陈泽清的胸口堵了十斤碎石。她把地上的绶带捡起来,掏出手机:“温老师,作为对接人加个联系方式ok吧?”
“随便。”
陈泽清看她背着身递出手机,无奈地压平嘴角,打开手机扫码:“晚上把课表发我,下周开始,每周一次。”
看她不想说话,陈泽清摇头苦笑:“下周上课前不要再受伤了。”
不明白,想不明白。
陈泽清快把脑袋想炸了,温子渝到底怎么回事。明明当年是自己被无情分手搞失踪,结果还被她嫌弃成这样。
那天说好打完比赛一起回酒店,赛后她等了许久也不见温子渝,医务室没有,训练场没有,酒店也没有,电话打不通,信息不回。
温子渝突然从她的世界消失了,无影无踪。如果不是教练告诉她温子渝已退赛,她还会在那儿傻傻地等。
退赛,温子渝怎么可能退赛?
陈泽清在这之后的几年反复地咀嚼整件事,她理解不了。
温子渝的实力甚至在她之上,当年两人分别进入美网十六强,说好在八强会面,结果她却退赛。
更难以接受的是,从此以后她再也没有温子渝的任何消息,她甚至找到了温子渝家,结果人去楼空。
当时全球疫情各国大乱,国外的赛事信息鲜少,更别提国内连个新闻标题都没有。她无法得知温子渝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这么决绝地消失,一点机会都不给她。
前段时间回国养伤,那天刚复健完准备回家,陈泽清接到老爸的一通电话,叫她去网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