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誓,真有一只小飞虫。”骆姝百口莫辩,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的嗓门有多高,大有掩耳盗铃那味。
看她急了,方轻茁浮起名为善解人意的笑容,特欠地凑到她耳边,用只能两个人听见的音量:“你要是想打我就直接打,不必找这些借口的。”
大概是有旁人在不好发作,骆姝气急败坏半羞半恼:“滚开,别烦我。”
说完,拂袖去找好姐妹。
方轻茁没设防,被无情推开後像是受到某种召唤,转首对上了冤种兄弟看了半天戏的戏谑目光。
“看什麽看?有见过人调情啊?”
庄赫撑额,翻了个白眼调侃:“敢情推了所有社交活动,在家也就是个出气筒地位。”
这个工夫,方轻茁走到他身旁落坐,两条长腿分开占了不少位置,嚣张得不成样子:“没办法,她这要我哄,哄哄就好了。”
末了,还不忘在兄弟脆弱的心里插刀,“这不是你一个单身人士能懂的。”
庄赫不屑极了,以牙还牙:“她经常像这样猝不及防地动手?”
“还好吧,最近很少了。”方轻茁朝他粲然一笑,“毕竟,是我先犯贱的。”
庄赫忍住挥拳的冲动,咬牙评价:“骆姝还是下手轻了。”
方轻茁无所谓地耸耸肩,双臂架在脑後枕在沙发靠背上:“她对我很好,打是亲骂是爱……”
刻意的截住话音,庄赫预感他还有後话,果然,只见方轻茁下一秒出神地盯着阳台那头的动态,跟块望妻石似的,“谁让,谁让离了她我就是个废物呢。”
短暂的静默後,空气中传来庄赫看穿一切的鄙视轻嗤,更不爽了怎麽回事?
好在方轻茁良心发现得及时,很快记起还有他这麽一个人在,用膝盖撞了撞好友:“什麽情况啊,你和夏以茉?”
夏以茉的名字好比那开闸泄洪的开头,一经打开,庄赫的苦水就吐个没完没了:“还能什麽情况,不想负责呗,都那啥了,也不肯承认我,不是,我差哪儿了,快六年了,我追在她屁股後面快六年了,连你都能把人追回来,你耶,犯了不可饶恕的错都能追回来。”
方轻茁脸色都变了,他仍在絮絮叨叨,“凭什麽我不行啊,我洁身自好又风流倜傥,没道理啊?”
没道理就对了,方轻茁促狭心起,眼睛一眯便有了主意:“我有个法子能帮你。”
“你?”庄赫半信半疑,“什麽法子?”
“酒後吐真言。”
庄赫噌得一下从沙发上弹跳起来:“什麽,你要我灌醉夏以茉?”
“呸!”方轻茁摆出刚正不阿的决绝态度,顺势借机出气,“你龌蹉可以,你下流可以,你无耻也可以,但,请你别扯上我,我什麽时候让你灌醉她了?”
“那你几个意思?”
“作为好兄弟,我自然是要为你分忧的。”方轻茁拽着他坐下。
庄赫拒绝拉拉扯扯:“你有这好心?”
“其他人就算了,你居然这样想我。”方轻茁佯装伤心,“我是让你喝醉了好制造独处机会,纵使你喝得不省人事但她仍然愿意管你,那说明什麽,说明她在乎你啊,最重要的是……”
“最重要的是什麽?”庄赫抢答。
“重要的是……”方轻茁低头,偷偷藏起个阴谋得逞的浅笑,“趁着酒劲你一哭二闹三告白,如果不幸被拒,第二天还能装作无事发生,这样,面子里子你都有了。”
庄赫不疑有他,但心头总惴惴不安。
似猜到他有所顾虑,方轻茁拍打他臂弯又打了一针强心剂:“放心,我是过来人,最有发言权。”
另一边,骆姝气鼓鼓地找到在阳台吹风的夏以茉。
方才的经过,夏以茉也目睹了七七八八,连忙帮她抚背顺气:“方轻茁又惹你生气了?”
“我没生气。”骆姝趴在阳台的栏杆上,“我是烦他那张嘴。”
要不说难姐难妹呢,夏以茉正好有同样烦恼,撑着下巴无奈叹喟:“你说世界上有没有一种药既能把人毒哑又能不伤害脑子和身体的?”
随着尾音落下,骆姝慢慢直起腰:“你认真的?”
“当然。”夏以茉忍不住寻她开心,“有的话,我顺便买一瓶送你。”
闻言,骆姝下意识地护短起来:“呃,方轻茁,他不太需要吧,他那张嘴还是要比庄赫老实一丢丢的。”
岂止是一丢丢啊,分明是甩了庄赫十条街,单论边界感这块。
“好啦,逗你的,也只有你有发言权嫌方轻茁嘴碎。”
夏以茉调整了一下站姿,双手抱胸地倚在栏杆上。
至少方轻茁只对骆姝满嘴跑火车,但庄赫,哼,她都不想评价。
“其实,庄赫学长这人吧,除了谁都自来熟外,似乎也没别的缺点了。”言罢,骆姝朝里头的客厅投去观察,哎,一言难尽的狼狈为奸画面,都快黏成连体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