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要拍的一场戏几乎没有台词,场景也很简单,顾寒笙在御书房批奏折,萧竹溪站在一旁给他磨墨。
顾寒笙端坐在桌前,一手拿着笔,一手按着奏折的一角,阳光透过窗柩照在他脸上,衬得他威严的面容也柔和了许多。
朱砂墨在宣纸上晕开,似一朵朵盛开在雪地里的红梅。
萧竹溪站在一旁,手里拿着墨锭,手腕轻轻转动,墨汁在砚台中渐渐变得浓稠,在光下泛着乌亮的光泽。
殿内很安静,除了墨锭与砚台摩擦碰撞出的细微声响之外,就只有外面鸟叫的声音时不时传进来。
顾寒笙批完一本往旁边放一本,手撤回去的时候会顺便在砚台边上轻敲一下。
萧竹溪心领神会,立马就会往砚台中加点清水。
哪怕只是做着这种下人做的小事,他举手投足间也是难掩的贵气。
突然,顾寒笙批奏折的动作顿了顿,萧竹溪注意到了,但没开口,下一秒,就听到顾寒笙低声说:“墨浓了。”
萧竹溪便拿起手边的瓷碗又加了点清水进去,慢慢地研磨,让清水和墨汁混合得均匀一些。
动作间一滴墨汁不小心溅了出去,恰巧溅在了萧竹溪的手背上。
本就白的皮肤沾染了墨色後更显得苍白,顾寒笙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等了一会儿後看萧竹溪并不打算清理手上的墨点,索性直接将他的手拉过去,从袖中掏出了锦帕细心地帮他把墨点擦掉了。
萧竹溪收回手时,指节无意间触到了顾寒笙的掌心,温热瞬时顺着指尖传了过来,他却像被烫到了一般迅速地收回了手。
顾寒笙看了他一眼,没说什麽,但嘴角却微微勾了起来,眉眼也温柔了许多。
可手下的动作却忘了继续,萧竹溪没眼看地小声提醒了一句:
“陛下,墨要干了。”
顾寒笙怔愣着应了声“哦”之後才後知後觉地回过了神。
馀光撇到萧竹溪唇角的笑意时,抽了抽嘴角,道了句:“不许笑。”
“卡!”
这种场景拍起来确实简单,甚至连机位都不需要怎麽挪动,只需要看准时间切一下镜头,再抓拍几个特写,其馀的侧面镜头有专门的人配合去拍。
但却极其考验演员的演技,只要一个眼神不对,这段就会少点感觉。
但好在,萧砚和言朔的专业能力都是在线的,拍出来的画面专业不说,更显唯美。
陈野看着镜头,不禁感叹了句:“真美!”
说完之後才後知後觉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麽,又急忙找补了一句:“这个光线真的绝了!”
一旁的副导演心领神会地配合着应和了声“确实。”
下一场戏也是甜甜的双人互动。
午後阳光正好,御膳房给皇上送来了刚做好的雪酥糕,雪白的糕点被精致地摆在盘子里,上头还淋了些蜂蜜,糕点周围摆放着一圈樱桃,樱桃上裹满了糖霜。
顾寒笙批完奏折从桌案前擡起头来时发现萧竹溪正在用银签刮樱桃上面的糖霜,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看上去像个无忧无虑的孩子般。
他悄悄起身走近了一些,却在即将到他面前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桌角,发出了一声闷响,玩得正嗨的萧竹溪闻声擡起了头,恰好这时顾寒笙也擡起了头,两人猝不及防地就四目相对了。
最终,萧竹溪先移开了眼,他怕顾寒笙那炙热的眼神再盯着他看下去,他就要化了。
“陛下恕罪,臣看到樱桃一时间有些兴奋便忘了规矩。”萧竹溪将银签放在了桌子上,说着就要往下跪。
却被顾寒笙一把拉住了手腕,结果,萧竹溪因为重心不稳,整个人向前倒去,顾寒笙怕他摔着,便快速往前挪了一些,于是,萧竹溪被顾寒笙抱了个满怀。
“陛下……”萧竹溪颤着声音开口,手着急忙慌地想把顾寒笙推开。
却没想到,顾寒笙低头看着他直接恶狠狠地来了一句“闭嘴。”
“卡!”
此刻,“闭嘴”在戏里戏外完成了属于它的完美闭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