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人太可恶了!
他们两个像是在一唱一和,如果是赞美恭维阿织的话就好了,但他们现在是在讨伐她,两个人共同讨伐她!
阿织从鼻腔里轻轻哼了一声,她侧着脸望向半空中,故意不看这两个人,显然还在为刚才的事情生气。
只是这软乎乎的生气看起来也没有达到震慑人的地步,说不准性格恶劣的人看了会更加变本加厉地欺负她。
锖兔微不可闻地勾了下唇角。
撞伤用药油揉一揉会好得更快一点,但揉开代表着疼痛翻倍。
不过在在场的两位剑士的行为准则中,显然不会选择另一条虽然没有那么疼痛但恢复时间却加倍的方法。
为了不让她在揉的过程中无意识地乱动,导致膝盖上的伤加重,富冈义勇不得不在旁边协助,他也蹲下了身体,控制住力道固定住阿织的脚踝。
沾满药膏的修长手指触碰到红肿部位,以一种恰到好处的力度按揉了起来,直到半固态状的药膏被体温融化。
那指腹并不平滑,因为长时间的握刀磨出了厚厚的茧子,在本来就红肿烫的皮肤上更加能够体会有多么粗糙。
额间冷汗涔涔,少女咬着唇忍痛,绷着的足弓微微颤抖,不时从口中溢出些忍不住的痛呼。
这个过程不长不短,出乎他们意料的是,少女竟然没哭。虽然这伤在他们身上不算什么,但对于阿织来说,应当是从未有过的。
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表现出不同寻常的坚韧来。
你这么怕疼,如果真出了事怎么办?锖兔将残留的药油擦拭干净,双手扶在腿上,半弯着腰,神色认真地凝视着阿织的眼睛讲道理,那可是会比现在疼一百倍。
聪明的人都知道趋利避害,怎么就你往前冲?
【他是在说我笨吧?】阿织再一次没有抓住重点,体会到了深深的恶意,在心中戳了戳系统,微弱反驳以寻求支持,【我不笨的。】
【你这么可靠,有你在,我不会有事的。】不知为何,阿织对这点很是相信。
自从ooo解除休眠后,阿织就十分依赖它,她甚至觉得自己有了底气,行事都大胆了一些。
而ooo是高维产物,它虽然不能过多地干预任务,但保护宿主的人身安全始终是放在第一位的。
高桥淳一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一个和主线毫无关系的人,真有问题的话,ooo会提前预警的。
ooo:【】
虽然巧妙地被恭维了,但ooo并没有感觉到高兴,它沉默了片刻,一瞬间有很多久远的记忆重新浮现在了眼前。
好在阿织很快又恢复了往日的活泼,它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安抚道:【你现在这样就很好。】
阿织:【是吧。】
少女依旧坐在桌面上,在这种情况下,她只能俯视着半跪着的富冈义勇和锖兔,这本该是居高临下的姿势。
只是无论是两位剑士堪称耐心细致的引导,还是少女始终表现出来的柔软,都让本该剑拔弩张的氛围瞬间被瓦解了。
阿织不是不听劝的性格,她只是被刚才的情况给吓到了,需要被好好地、慢慢地哄一哄,才能从中找到安全感。
就像是没什么攻击力的小动物,遭受一次打击后,下一次再出门就会先藏在洞穴门口
警惕地往外边看,确认没有任何危险后才肯踏出一步。
如今锖兔这么温和地同她说话,阿织也不好意思胡闹下去。
阿织又咬了咬嘴唇,长贴着脖颈慢慢垂落到胸前,明显有些心虚地游离了视线:没有我只是想着说不定能够探听到消息来着。
两名剑士保持沉默,并直直地看着阿织。
那目光,严肃且正直,如同不可摧折的高山一般。
在这样的眼神下,阿织真的很难再去找什么借口诡辩了,她好像真的太过于依赖ooo了,这种依赖让她放松了对别人的警惕。
好啦我以后会注意的。阿织声音里还带着浓重的鼻音,她瞪着眼睛强调,唇瓣上的口脂经过刚才的几次摧残已经残缺得不成样子了,但下次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微微上挑的眼尾还是红的,少女额头上出了一层细汗,鸦色的睫毛时不时颤抖一下,像是在偷偷试探着什么,用撒娇似的口吻抱怨着。
怎么这么可怜啊。
这就被哄好了,明明还没开始哄呢,而且还认识到错误道歉了,因为过于容易而显得没有什么成就感的感觉就是如此吧。
锖兔有些啼笑皆非,然后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明明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就能够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为什么义勇刚才默认采取武力的方式来解决问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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