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我要女儿!”伶舟照笑骂着躲开。
祁遂大笑,两人在官道上你追我赶,马蹄声在暮色中格外清脆。
笑声飘散在暮春的风里,裹挟着柳絮,飞向远方的青山。
是意气风发,是年少轻狂。
同心映月青石囍痕
“夫人!我回来了!”
清朗的男声穿透谢府重重院落,惊飞了檐下一对画眉。
管家见怪不怪地掏掏耳朵,继续指挥下人搬运新到的朱砂——自打小姐嫁过来,侯府的隔音结界都要比其他世家厚上三分。
谢萦正趴在书房临窗的软榻上,十分没正型地抖着两条腿。
闻言,她手一抖,朱砂笔在黄纸上划出一道歪斜的痕迹,刚画到一半的雷符“刺啦”炸开,熏黑了她小巧的鼻尖。
谢萦出身问心国第一玄术世家,精通风水、符咒、驱邪之术,天赋卓绝,年仅十五岁便已能改良上古符箓,连钦天监的老学究们都不得不叹服。
五月前,她嫁给了世子伶舟照。二人青梅竹马,门当户对,性情相投,婚后吵吵闹闹却也甜甜蜜蜜。
谢萦性子跳脱,即便成了世子妃,依旧同从前一般,十分任性。
犹记当初谢父送嫁时偷偷抹泪:“这哪是嫁女儿,是送了个小祖宗去祸害别家啊。”
谢萦气鼓鼓地推开窗棂,乌黑发间一支银铃步摇叮当作响,咬牙切齿道:“说了多少遍,我才十五,不许叫我夫人!”
她杏眼圆睁,粉腮微鼓,活像只炸毛的猫儿。阳光透过银杏叶隙,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院门处,两个风尘仆仆的身影并肩而立。伶舟照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劲装上还沾着未干的露水:“萦萦…”
“好小子!”祁遂大笑着拍上伶舟照的肩膀,腰间玉佩随着动作清脆相撞,“半月不见,嫂子愈发伶俐了啊。”
伶舟照被他拍得一个趔趄,劲装上的露珠簌簌震落。
他无语地甩开那只不安分的手:“七岁,你手劲见长。”
楼上,谢萦弯眼笑道:“还是殿下会说话。”
祁遂摆摆手,锦袍在晚风中轻扬:“别这么叫。”
他玉冠下的眉眼舒展开来,笑得毫无皇家威仪:“嫂子和伶舟一样,叫我七岁就好。”
“行,正好那‘殿下’二字我还叫不顺口。”谢萦笑眯眯地应下,顺手将铜铃抛给伶舟照,“接着!近日新得的安魂铃,挂在帐中能镇梦魇。”
这时,伶舟照讪笑着举起手中食盒:“城南新开的蜜饯铺子…”
他话音未落,二楼雕花窗被“砰”地推开。
一道杏色身影如燕掠下,翩然而立。
“嫂子身法又精进了啊。”祁遂笑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