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然不是没见过祁承宴喝醉的样子。
以前在酒局上,最多是话少了些,眼神沉了些,从不会像现在这样依恋自己。
就在这时,眼角的馀光瞥见两个熟悉的身影匆匆朝门口赶来。
宋涛和周文凯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衬衫领口都被汗水浸湿了。
周文凯一看到抱在一起的两人,眉头立刻拧成了疙瘩,
“祁哥!你怎麽自己乱跑?”说着就伸手要将祁承宴从江然身上拉开。
祁承宴侧身避开周文凯的手,眼神里带着警惕:“干什麽?”
“祁哥,你喝多了,我先带你回去。”
周文凯耐着性子解释,伸手又要去扶祁承宴的胳膊。
“别碰我!”祁承宴突然提高了音量,声音里带着被冒犯的愠怒,
“都是有家室的人,动手动脚像什麽样子。”说着还往江然身後缩了缩。
周文凯被说得一愣,家室?祁哥的家室是谁?
正想上前问一下,被宋涛一把拉住。
宋涛冲周文凯摇了摇头,然後转向江然,脸上带着歉意的笑,
“江然,不好意思,祁哥他喝多了胡言乱语。外面风大,能麻烦你和我们一起把他送回去吗?”
经过刚刚周文凯那一出,江然感觉自己再次要被勒得窒息了。
肋骨传来阵阵钝痛,放软了语气哄着祁承宴,
“他们不碰你,就是来接你回家。你先松开点,我要喘不过气了。”
祁承宴这才不情愿地松了松手臂,但依旧牢牢圈着江然的腰,只是力道减轻了些。
低头看着江然泛红的脸颊,眼神里满是担忧:“我是不是把你弄疼了?”
“没事。”江然深吸一口气,感觉肚子上的肌肉都在发疼,
估计已经被勒出了淤青,连喘气都带着隐隐的痛感。
强忍着不适,对宋涛点了点头:“走吧,先把他送回去。”
周文凯见状,连忙快步走到前面带路,时不时回头看一眼,眼神里满是震惊。
一路上祁承宴都紧紧攥着江然的手,像是怕江然跑掉似的。
祁承宴的手掌滚烫,手指用力扣住江然的手,连带着江然的手掌都被捏得生疼。
江然几次想抽回手,都被祁承宴更紧地攥住。
祁承宴眼眶泛红,用一副江然下一秒就要抛弃自己的表情望着她,
眼神里满是惶恐和委屈,像只被遗弃的大型犬。
江然被祁承宴这副模样看得有些头大,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好任由祁承宴攥着。
周文凯在一旁实在有些忍不住,凑到宋涛身边压低声音问,
“什麽情况?祁哥这是被夺舍了?以前喝多了最多沉默寡言,哪见过这样的?”
宋涛扶了一下眼镜,镜片反射出淡淡的光,
瞥了周文凯一眼,“看来给你的考验还是少了。”
“不是,怎麽扯我身上了?”
周文凯有些懵,挠了挠头,一脸不解地看着宋涛,不明白这跟自己有什麽关系。
到了停车场,宋涛打开了後座车门,侧身示意江然把祁承宴扶进去。
祁承宴像是提前预知了什麽,眼神紧紧锁着江然。
仿佛清楚江然要丢下自己离开,说什麽也不肯独自上车,
执拗地抓着江然的手腕,非要江然陪着一起坐後座。
江然被缠得没办法,只好妥协,跟着坐进了後座。
车子啓动後,祁承宴靠在江然的肩膀上,很快就沉沉睡去。
呼吸均匀,眉头却紧锁着,像是在做什麽不好的梦。
宋涛透过後视镜看到这一幕,转头对正在开车的周文凯使了个眼色。
周文凯会意,放慢了车速,尽量让车子行驶得平稳些。
一路无话,车子很快就到了祁承宴的住处。
宋涛和周文凯想把祁承宴从车上扶下来,祁承宴突然醒了,“到了吗?”
“到了。”江然感觉到身旁祁承宴的呼吸渐渐平稳,
知道酒意已散了大半,便没打算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