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羡棠迷迷蒙蒙地睁开眼:“睡不着。”
“那就不睡。”沈澈亲她耳垂,“做点别的。”
温热的鼻息扑过来,酥酥麻麻的。贺羡棠十分有底线有原则,推开他,拒绝地干脆利落:“不行。”
沈澈说:“回酒店。”
贺羡棠说:“你就是只想着那种事。”
一双眼睛里藏着狡黠笑意。沈澈算看出来了,她今夜铁了心不想让他好过。
谁叫他活该,当年乱说话。
沈澈挣扎:“过几天我就要去匈牙利了。”
贺羡棠说:“正好,没人来打扰我练琴了。”
“前後要去半个多月。”
贺羡棠想了下:“那时我应该收到初选结果了。哎,你会去布达佩斯吗?”
沈澈说:“去。”
贺羡棠说:“那边有好多手工店,遇到漂亮的毛线你能不能带回来给我?我想送给绣姐,她现在好喜欢鈎织。”
“好。”看这副样子,一点也不会想他。沈澈败下阵来,“抱你去休息室睡?”
他的休息室除了装修风格和办公室一样冷淡之外,各项配置都不输奢牌酒店。贺羡棠洗漱完毕,埋在柔软的雁鸭绒被之中,听浴室哗哗不停的水流。
过了好久沈澈才出来,披着件灰色浴袍,身上还带着湿漉漉的水汽,凉丝丝的。
他冲的冷水澡。
贺羡棠摸了下他手背:“冲冷水澡对身体不好。”
“那怪谁?”沈澈亲她鼻尖,关掉床头灯,说,“晚安,cecilia。”
贺羡棠没说话。
一片漆黑寂静里,他忽然想起来:“你今晚为什麽挂我电话?”
贺羡棠滚进他怀里,有个热乎乎的人性抱枕抱着睡觉果然更舒服。
“你还是不要知道了。”
在飞往匈牙利的航班上,沈澈久违地点开ins,原本只是想看一下贺羡棠最近有没有发什麽,结果Mia的动态先蹦出来了。
“cheers!【干杯】【干杯】【干杯】”
配图是几个人在她家的合照。
沈澈一眼就扫到了贺羡棠和她身边的赵珩,再一看时间,果然是她挂他电话的那天晚上!
他深吸一口气,险些让飞机掉头。思来想去,为了表现自己的宽容丶大度丶不计前嫌,又窝窝囊囊地给那条动态点了个赞。
退出,回p,找贺羡棠嘘寒问暖。
“醒了吗?记得吃早餐,不要喝冰饮。”
湾流飞到俄罗斯上空,他收到贺羡棠的回复。
“我在医院。”
“绣姐快不行了。”
短短两行字,沈澈愣了几秒钟,几乎能想象到屏幕背後的贺羡棠如何崩溃。
绣姐之于她开讲,和家人无异。这种突如其来毫无征兆的生离死别,贺羡棠根本无法承受。
有一瞬间沈澈庆幸这次乘的是私人飞机。
他对机组人员说:“回香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