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闻序靠近他,两只手被牵了起来:“回去吧。”
许渝点头。
回去的路地图指示牌上有个近道,可以从後门离开,但考虑到车在前面,根据路线找了个近的,最边缘的路,一条直线直达。
两个人一直牵起来的手起了汗,在有冷气的空间里热得不行,想擦手又不愿意松开。
许渝调整步伐慢了下来,扯了一下胸包,目光被旁边巨大的玻璃水箱吸引。
椭圆形的,自带光效,没有灯,从下往上漂浮,深蓝光的光往上冒,一缕一缕,透明柔软地在向上。
成千上万的水母,在许渝的眼里生出画面,完全征服他打算离开的步伐。
他举起手机,拍了张照片,然後看见祝闻序也掏出手机:“要拍一张吗?”
“我不上镜。”许渝说,“我再看看。”
“谁说你不上镜?你比很多人都好看,我会把你拍得很好看。”
许渝梗着脖子,走到了水母玻璃边站着,尤其不自在该摆什麽动作,僵持了好半天,伸手比了耶。
照片定格而下。祝闻序并没有着急收回手机,他继续举着,让许渝在慌乱中找了几个动作出来。
“这个哥哥怎麽傻傻的?”
路过小孩刚吐槽完,就被妈妈轻轻拍了一下肩膀:“不准乱说话。”
许渝的脸烧的更厉害了。他哪里做过这些,想跟商量了离开,看见祝闻序朝他走过来,脸上露出微笑,搂着他的肩膀咔咔咔拍了十几张照片。
许渝的脸更红了。
“我会发给你拍摄很好的。”祝闻序说,“先回去。”
“为什麽不是全部?”许渝有些紧张,“不好看的要删掉。”
“都很好看。”
“那也要删掉一部分。”许渝侧过头,不想跟祝闻序再这麽对视下去。
门口处站着几个保安,走近才看清,他们围挡着一个小孩子和坐轮椅的妇女,态度恶劣,似乎是知晓了他们反复拿花进去售卖的事情。
许渝认出那个小男孩,他哭的眼泪汪汪:“我妈妈才不是坏人。”
许渝想上去,旁边的祝闻序先上前:“我来处理。”
他站过去,那群人扫过来,祝闻序说了两句,打了个电话,就看见一个微胖的男人从海洋馆里奔跑出来。
祝闻序没了刚刚和他在一起的亲昵,脸上的表情非常严肃,他擡起手表看时间,对着微胖的男人说了两句。
许渝看口型,估计是在数落对方。
“我记得海洋馆之所以建成是有了投资,我没记错的话,自带公益属性,老弱病残门票全免,现在是什麽意思?”祝闻序话带嘲讽,“是因为开业了,这份公益效应就不需要了?想要我重新帮你们整理一份解除合同吗?”
胖男人一身冷汗:“没没没,今天刚开业呢,我忙着招待,没想到祝总会过来,一时之间忘了管理员工,你别生气。”
“我为什麽要生气?”祝闻序挑眉,“你应该知道怎麽做,需要教你吗?”
胖男人急忙讨好:“不用不用,别累着您,我马上去办。”
刚刚围堵的人看自己老板态度立马散了。
小男孩还在哭,修长的睫毛上一直在掉眼泪。妈妈则一脸抱歉:“不好意思,我们就想着人多来多卖点花,没想到惹了这麽大的麻烦。”
还不等祝闻序发言,小男孩妈妈率先看见了祝闻序手里的玫瑰花:“我这里支持退钱。”
小男孩一听,眼泪又开始往下掉。
祝闻序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许渝,走了过去,把口袋里的钥匙给他:“去车上等我。”
许渝:“我过去看看。”
“交给我。”祝闻序又把花给他,“帮我带回车上。”
许渝走之後,祝闻序返回摊位,蹲在小男孩面前:“你是cos小王子吗?”
小男孩点头,浓浓的哭腔:“姐姐说,这样的话可以多卖点。”
“很可爱。”祝闻序给他擦了一下眼泪,“和你妈妈算一下玫瑰多少钱,我都要了。”
小男孩妈妈一愣:“这怎麽行?”
“怎麽不行?你们的花很好看,我今天忙着和我男朋友出来,忘记了玫瑰花这件事,你们是在帮我。”祝闻序说,“闭馆还有一阵子,你们进去转转。”
“我不知道怎麽感谢你。”小男孩妈妈也快哭了。
祝闻序又问了一句:“你的脚是先天还是後天?”
“後天了,就差最後一次手术了,就慢慢等修复了。”
祝闻序接过母子俩抱过来的玫瑰花,扫了二维码,噼里啪啦输入了一长串数字。
“一点心意,早日康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