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会看着办,只是娘这几日可能会心情不好,你没事多陪她吃吃茶,说说话。”裴寂轻声叮嘱着,“她若是说给你听,你便听,若是不想你陪着,你就走。”
何知了立刻拍着胸口保证,他很听娘话的,若是这样,他保证能做到!
只是——
【母亲为何会不高兴?她不喜欢三嫂嫂吗?】
虽是那般模样,但倒是也格外英姿飒爽,颇有大侠风范,家境虽然复杂,但和他比起来,似乎也差不多……
“想来是必然不喜欢的。”裴寂说着又笑起来,似乎是想到什麽好玩的一般。
何知了不懂他在笑什麽,被母亲不喜,是什麽可乐之事吗?
怪坏的。
可何知了很快就知道到底发生什麽事了。
翌日。
裴家男子久违下朝就回府了,平日里都是要到傍晚下值再归家,今日这般异常,何知了都不敢赖床。
吃过午膳,他们竟是都不曾再进宫做事,何知了便敏锐察觉到不对劲了,想来母亲也知道了,故而神情看起来格外严肃。
然後,裴定就跪下了。
秦玉容眼皮一跳,敏锐察觉到可能有大事要发生。
裴定跪地,挺直腰背道:“我有心仪之人了。”
秦玉容当是什麽,听他这般说直接笑了起来,“这是好事,你起来说话,何必要——”
“他是男子。”
“——家法呢?拿家法来!顺便再找个道士来府上给他驱驱邪。”秦玉容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殆尽,取而代之地是严肃与冷然。
裴定依旧跪得板正,轻声道:“我已经与他说过,若他能将自家事解决,便去登门提亲。”
“裴清砚!”秦玉容低声怒吼,“我看你是头脑发昏了,什麽话都敢往外说!给我滚去祠堂罚跪,先跪一夜,清醒清醒再说!”
裴定闻言,立刻起身行礼朝着祠堂走去。
秦玉容怒不可遏,眼看着他这般有骨气的离开,怒火便烧到一看就是早已知晓内情的裴家父子三人身上。
“说!究竟是怎麽回事!”秦玉容气得直拍桌,裴枭怕她拍疼手,赶紧握住轻轻吹着。
裴宿与裴寂只好将此事全盘托出,连带着他们调查出的祁家的情况。
是否门当户对,已经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可祁家若是那般乱,娶进门就是麻烦!
等等!
“谁说要娶了!”秦玉容再次发怒,“我看他是昏头了,给他告假,我便不信他还能上天!”
此事到底只是在府上闹着,关起门来便无人知晓了。
秦玉容哪里能想到,一向闷不作声的儿子,不声不响就要给她这种惊吓,果然是嫌她命长了!
她这般生气,连带着一家人都气进去了,尤其是裴枭,连他都知晓,竟然还敢瞒着她!
饶是何知了也没想到祁观竟是男子,不过既然是男子,那些行为与衣裳便好理解多了,他就说哪有男君能穿得那般疯狂就上街。
是以,母亲不愿他嫁进来,也实在正常。
他本是想听裴寂的去陪着秦玉容,可想到父亲也在家中,便很识趣的不曾过去凑热闹。
【那今日是不去做事了吗?】
“不去了,家里这般模样,想着明日先看看娘的态度再说。”裴寂低声说,“三哥倒是硬骨头,晚膳必然是没他份,我晚些时候再去瞧瞧他。”
何知了欢欢喜喜扑进他怀里,这段时日总是黏在一起,他都习惯了。
晚上。
裴寂端着偷偷留下来的饭菜进了祠堂。
“三哥,吃饭。”裴寂说。
裴定看了眼外面守着的两位嬷嬷。
裴寂也跟着扫了一眼,“她们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