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我来过。”他说。
她擡头。
他站在她身後不远的地方,眼神望着远方,没有聚焦。
“我和朋友一起来过,那时候还没封。”他说,“我在这儿拍过一次照片,後来带去做模特介绍的资料了。”
她心一跳。
照片。
她记得那段——在她“穿回去”的时候,就是那个画面:少年郑禹胜站在阳台边,镜头晃得厉害,他说:“镜头很小,但我想留下的东西很大。”
那是她在他过去见到的某个记忆深刻片段。
她没说话,只轻轻握紧了手里的录音笔。
郑禹胜忽然转头看她。
“你是不是……”他顿住了。
谢安琪也看着他,心跳剧烈。
他张口,又慢慢闭上:“没事。”
她知道他快说出口了。
但他忍住了。
他怕说出来之後,她的眼睛就不再看现在的他。
……
午後小雨。
拍摄结束回到民宿,天已经灰下来。
她拿出记事本补录台词设计,写着写着,忽然发现自己在本子角落画了一只戴耳机的黑猫。
那是少年郑禹胜在笔记本上常画的——他曾说,“黑猫听音乐的时候不会叫,但它会记住旋律。”
她望着那张涂鸦怔了好一会儿。
外面下雨了,风吹得屋檐噼啪作响。
她合上本子,走到窗前,看见郑禹胜一个人坐在民宿门口的台阶上,撑着伞,烟在指尖燃得昏暗。
她迟疑了一下,还是拿了伞下楼。
走到他身边时,他没转头。
她递出伞:“借你这个,别淋感冒了。”
他抽完那口烟,淡淡道:“你这个关心的话,我好像听过。”
她心脏猛地一震。
他接过伞,手指贴到她掌心:“以前也有个人跟我这样说,不过她早就离开很久了。”
她失语。
他看她,目光沉得像落雨的深海。
“你不问我是谁?”他说,“还是你怕自己知道什麽心里会难受?”
……
两人站在雨里,谁也没说话
伞落在他手中,雨水沿着伞骨滴落。
谢安琪终于开口:“你说对了。”
“我不问,是因为我觉得那都是过去的事情。谁都会有过去的事情,因为那样我会分不清,而现在三年内,你和我是在一起的。”谢安琪继续道。
“可我怕你三年後离开。那样,我就真的一个人了。”郑禹胜说完这些,像是用了很大的力气。没等她的回答,郑禹胜喉结滚动,低声问:“那现在你知道了吗?”
谢安琪摇头,眼神清澈却又迟疑:“我不知道。”
“但我愿意试着喜欢你现在的样子。”
他低头亲了亲她手指。
很轻。
像是吻落在掌心的某段旧年时光,又像是——他终于对她现在的靠近,低头回应。
晚上,他们回到房间时,拍摄组的几位成员还在一楼酒吧区域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