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或许有的时候心态可以轻松点?我每次看着你,就好像看班里狂卷学习的优等生,一天到晚浑身只有死气,看什麽都淡淡的。”
“我说傅寻砚,你有没有除了唱歌跳舞以外的爱好啊,比如打游戏比如聊天?”
傅寻砚一哽。
“你别说我,也没见你玩啊。”
尹星蘅沉默了。
他的戒指没有摘掉——在路灯偶尔投来的光线中闪着光。
他说基地的理发师手艺不如他妈妈,坚持没有理过发,如今已经长得堆积在了脖颈,刘海也每次都要靠发胶抹上去。
“因为很担心啊,担心自己一旦上瘾就会变了个人,到时候我妈怎麽办?”
傅寻砚转过脸,他似乎感受到了,在那副看起来总是轻轻松松的躯体中的压抑。
尹星蘅顶着傅寻砚突然担忧的注视,习惯性又露出了那副不在意的浅笑,结果自己中途僵住,半张脸融入黑夜。
“虽然今夜该我安慰你的,但不知道为什麽……”
傅寻砚侧过身,表情太过认真,让尹星蘅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说吧,我愿意听。
于是一瞬间,尹星蘅停住了脑子里无数分析对方心理然後试图以最佳方式讨人喜欢的构想,顺从了一次自己的欲望。
“好吧好吧。”尹星蘅将头埋进膝盖又擡起,整个人的精神气都不一样了。
就好像一瞬间从超级元气的小豹子,变成了夜晚默默舔舐伤口的幼鸟。
他将脸侧过去一半,不愿意被傅寻砚看到全貌。
现在与他们的身份无关,与傅寻砚今晚才是“病人”无关。
在这个时刻,他想说,那个特定的人愿意听,一切条件就满足了。
“我进来的时候就很担心,因为这是一个有一百多个男孩的地方,对这个年纪的男孩们身上的种种问题,各种教育片丶影视剧都告诉我了。”
“我自己知道自己其实意志力挺薄弱的,能积极向上地活到现在多亏了忙碌,忙得我根本没时间去参与小团体,去学坏。”
“游戏我很想玩,漂亮衣服我很想买,十八岁时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能不能有个外国亲戚留下亿万遗産,这样我就能去买跑车去泡吧。”
“其实第一次主动和你聊天,除了不知道为什麽有种熟悉感外,我还觉得……”尹星蘅说着说着自己突然笑了,却更将自己的脸转过去隐入黑暗。
“你很高冷,很……贵,反正就是看起来不会有什麽不良习惯的样子。”
“我在想,如果和你待在一块,我应该就不会有机会被诱惑。”
尹星蘅回头,他的脸在夜里漆黑一片,但傅寻砚几乎瞬间就看到了晶莹的闪烁。
“我的选择很正确,我又规避了堕落的可能。”
他耸了耸肩。
但肩头仿佛非常重,重到这个标志性动作今日格外缓慢。
他看着那张迎着光的脸——和他初见他时一样,依旧这样慵懒而有致命的吸引力,仿佛无时无刻不在拍画报。
尹星蘅想着,自己真的没有选错,这仿佛是命运对他唯一的眷顾——他总是……
头顶落下温热。
一点点的,穿透头发,将他的脑袋都要焐热了——要不然怎麽开始有些晕乎乎的?
“不是这样的。我眼中的尹星蘅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