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们的落脚处就在外头的封峦宫的一处小院里,没有机会逛的更多。
歇了一晚後,次日起,就开始为祭祀准备祭品了,这祭品除了玉丶帛,肉类上要有太牢规格的牛羊猪三种;粮食则要有黍米丶稷米丶稻子丶粱米丶麦子丶菰米,这六谷。
这些粮食,要有未加工的,也要有加工好的,随行来的膳食局,便要负责加工这些应有的祭品。
花膳人领厨,指挥他们饼饵室做了四十九样祭品,这还不算其他三室,还有太官那里做的。
季胥去送祭品的时候,只见那间房中摆满了祭祀的膳食,菰米饭丶粱饭丶麦饭丶五色饭丶五色糕丶角黍丶筒粽丶龙舌丶水引饼丶英粉饼……
祭祀过後,汤官四室都得了赏赐,季胥作为里面的小食官,也算是丰富了自己的资历,对将来升迁有益。
後来大将军又宴飨群臣,膳食局只有三令三丞去了,季胥她们这些小食官做完事,可算清闲点了。
果蔬室的刁庖人攒了一些好赌的官庖在廊下掷羊拐骨,孔庖人也在那,一些小丫头则围着烤火说话。
季胥记着田氏交待的事,出门去了,和通天台看守的小吏说了,没有进去,只在通天台附近用帕子包了些泥土。
想了想,还是另取帕子多包了点,带给家里那些要这个的姑子们。
才回去,就见小葫芦来说:
“不好了,不好了!旁皇宫那里来人说,要你做一样独一无二,那些文武百官都没有吃过的饼饵来。”
这事还得从宴飨群臣说起,有一道貊炙全猪,是把整只的乳猪穿上铁釺,放在火上烧烤,直到表皮金黄,才取下来擡到筵席上。
这菜不属于季胥她们汤官处负责,是太官那边的庖人做的。
这貊炙全猪奉上去的时候,黎旦借此讽刺了当今光禄勋的出身,说他的那份也不必奴婢来片肉,给他一把匕首即可自便了,暗暗的讽刺他从前是个杀猪匠,擅长使刀剔肉,和他一派的关内官员自然听懂了这调侃,司隶校尉则接道:
“还是得替尤大人将肉片好呈上,吴地偏远,恐怕尤大人不懂这关中的貊炙吃法。”
这又是说尤鲁是关外来的,不比他们世代盘踞在关内的,懂的吃,尤鲁铁色铁青,早在黎旦暗讽他兄长是杀猪匠的时候,就按着刀柄要发作,被庄盖邑擡手制止了。
忍了一会儿,听了司隶校尉的话,依旧忿不过道:
“也不必远寻,这甘泉宫,就有我们吴地人能做出百官都不曾吃过的饼饵!”
司隶校尉拈须笑道:
“这不可能,吴地饭稻,关中喜食麦饼,什麽饼我们也尝尽了。”
尤鲁看了眼他兄长,见他没有制止自己,便和这司隶校尉做赌了,若是做出来了,百官都不曾吃过,则这司隶校尉要受自己一鞭,反之则自己受他一鞭。
“好!就这甘泉宫的吴地人。”司隶校尉道,他绝不可能输。
于是尤鲁便派属官来寻季胥了,请她做从前在乡里卖过的蒸饼来,
“我们大人说了,他吃过许多的饼,都不如女娘做的蒸饼好。”
“蒸饼?这怎麽行,你们大人若要这个,不就必输无疑了?”
小葫芦不解道,就是连她这个卑微的官奴,也吃过不少的蒸饼,何况那些常吃河鼋鲍鱼的高官了,这是最不足为奇的东西。
那些掷羊拐骨的庖人们都围过来了,这可是个露脸的机会,若能做出什麽新奇的饼饵,岂不一举成名了?因此七嘴八舌的,孔庖人道:
“我会做索饼,还是交给我来做罢。”
“索饼不足为奇,还是交给我,我会做金钱饼。”
“交给我!”
“交给我!”
“你们这些都不稀奇,何况,”
尤鲁的属官道,
“这个饼,需得要吴地人来做。”
“吴地人?我们这里只有季庖人是吴地的,你行吗?真做啥人人都吃过的蒸饼,岂不丢了我们汤官处的人。”
那些庖人看向季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