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色雪白,呼吸也一道屏住。
“好了,回来。”清凉的男音响起。
小蛇顿下,虎头虎脑地歪头看着师知苎,那金黄的竖瞳似是金箔贴在琉璃上,白头上还突着小小的犄角,如同一条小腾蛇。
不悦的敲响声再次响起。
小蛇依依不舍的掉头,蔫耷耷再次缠回主人的手腕,吐着蛇信子,如同是精致漂亮的手链。
顾蕴光觑着眼都瞪圆的女人,端起一旁的药碗往前推去,下颌微抬地示意。
师知苎盯着他手腕上的小蛇,它歪着头,吐着蛇信子,带着如主人一般的恶劣。
“快凉了。”幽幽的声音响起。
师知苎表情僵住,伸出手前去接他手中的碗却被躲过。
她掀眸看他,他面不改色地掠过她不知何时受伤的手指上,屈尊降贵般地执起勺子搅合着,然后怼在她的唇角:“张嘴。”
嗓音毫无情绪起伏,如同是随口说了一句话。
她抿着的樱唇微微启开,将那药含在口中,苦涩传来霎时间苦得她眼眶泛红,想干呕出来。
“咽下。”他冷觑着她想吐的表情。
师知苎红着眼眶望着他,然后一点点地咽下。
这样喝苦涩的药,她甚至都怀疑他是故意的。
他耷拉下眼皮舀了勺又递过去:“张口。”
师知苎看了看他手腕上的小蛇,难耐地张口咽下,表情越发难看。
被他这样喂着,还不如刚才二夫人来时,她便忍着恶心喝了。
顾蕴光见她实在难忍干呕的表情,冷哼一声,转手夹了一块蜜饯塞进她的口里。
她含着蜜饯咬开,甜味儿压过那股子苦涩的药味儿,耳畔响起男人古怪的腔调。
“不是喜欢秦照吗?离开我才多久就跟他在一起,孩子怎么就舍得堕了?现在又说要生我的,你这是将我当成什么都捡的人吗?”
师知苎不知道二夫人是如何与他说的。
但听了他的话,她却表情僵住,缓缓地垂下头,卷翘的眼睫洒在冷白的脸颊上,透明地破碎着光。
头顶又传来冷嗤的一声,继而她的下颚被屈指往上抬起。
男人俊美冷淡的脸上神色冷凉,甚至透着似是天生的冷血薄情:“师知苎,我最多只能容忍你这一次,再有下次,我定会将你与秦照…不,还有其他男人都砍碎了喂狗。”
这句话从他嘴中说出,透着说到做到的认真。
剎那间,她似是从他眼中看出了什么,轻眨着眼,嗓音干哑地问:“那……你有想过为何我爱秦照,却要将孩子堕掉?”
钳住下颚的手僵住,随后他含怀疑的眼神由上至下地觑。
他甚至都没有想过孩子是他的。
师知苎嘴边扯出冷笑,挣脱他的手,身子如落地的软绸缎般往下滑,躺在枕上疲倦的将眼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