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
穿着绿色手术服的医生走了出来,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
“我是”
身旁的男生说了2016年的第二句话。
陆星野径直起身,从我握着他的手中抽出了胳膊,却一个字都没有对我们说。
不知又过了多久,手术室的门再次打开了。
护士推着移动病床出来,沈姨脸色苍白得可怕,只有监护仪上跳跃的数字证明着生命的存在。
“病人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了,”医生摘掉口罩,“但情况还不稳定,需要密切观察。”
陆星野跟着移动病床往ICU的方向走,脚步有些虚浮。
我下意识想去扶他,他却已经站稳。
“星野……”我有些担忧的轻声唤他。
他停下脚步,终于回头看了我们一眼,眼神空洞,“你们先回去吧,我在这里守着。”
“不!”我坚定的摇头,“我们陪你”
沈姨在ICU里待了三天。
第三天下午,沈姨的情况终于稳定下来,转入了普通病房。
我们几个轮番去送饭,陆星野却吃得很少,常常是机械性地扒拉几口,便放下了筷子。
“多少吃一点,”
我妈把保温桶又往他面前推了推,“你倒下了,谁照顾你妈妈?”
这话起了作用。
他终于肯坐下来,认真地多吃几口,却依旧沉默。
我们都默契地没有去打扰他。
沈姨醒过来那天,是个难得的晴天。
陆星野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握着沈姨没有打点滴的那只手。
沈姨的手指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的目光有些涣散,过了好一会儿才聚焦在陆星野身上。
“……星野……”她的声音微弱。
陆星野俯下身,把耳朵凑近她的唇边。
我们都屏住了呼吸。
沈姨的视线在陆星野脸上停留了很久,她张了张嘴,“……妈……没事……”
我看到陆星野的肩膀终于松了下来,他猛地低下头,把脸埋进了两人交握的手里。
这场景看的我都有点眼眶发酸,陆星野却没有哭。
我想,有些泪水,大概是往心里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