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暮山轻咳打断,收起信纸:“我明白,当务之急,还是先处理喀里夫那边。”
穆暄玑点了点头:“嗯,那边禁军还不知动向,等抵达喀里夫,先与禁军和摇光军汇合,再另作谋划。”
“何时出发?”
“今晚。”
黑骑与禁军又分头行动,一拨留待拉赫准备明早将萨雅勒押送至瓦隆,一拨则随穆暄玑前往喀里夫。
喀里夫行动的黑骑生死未卜,他们一刻也耽搁不得,戚暮山这两天休养得很好,便随行黑骑直接策马出城。
然而刚驶出城门二里地,忽碰到折返的守卫。
守卫长拦道:“少主!”
穆暄玑勒住缰绳:“何事?”
“恕属下无能!方才在瞭望台上望见黑骑正与贼人厮杀,当即率人前去救援,不成想……”守卫长喉结滚动,目光掠过同僚肩头扛着的尸体,“晚了一步……”
穆暄玑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暮色朦胧,但能看清那分明是黑骑的装束。
戚暮山呼吸一滞,只听身旁的人关节咔哒作响,压抑着声音平静道:“在何处交战?可有追击?”
守卫长拱手作揖,将头埋进臂弯下:“就在离此地十里开外处交战,待属下率兵赶到后,那群贼人却已逃之夭夭。”
穆暄玑默不作声,下马穿过守卫队伍,走向唯一一个被两名守卫抬着的黑骑,他的腹部缠满绷带,渗着血,胸膛不易察觉地轻微起伏着。
穆暄玑单膝跪在他身旁,失声唤道:“周信……”
周信紧闭双眼,手指似乎动了动,随后不由自主地呻吟道:“少主……危险……别……”
穆暄玑握住满是血污的手,探到虚弱的脉搏。
眼前的场景刺得戚暮山眼睛疼,究竟是谁,竟要将黑骑如此赶尽杀绝?
“大人,你先别急,再把当时的情况详细说说。”戚暮山问道。
守卫长此前未曾见过这人,抬起头狐疑地打量戚暮山一眼,但见穆暄玑没有制止,便开口道:“我们起先从瞭望台上望见黑骑时还当无事,不一会儿就发现从树林间窜出一路人马拦路包围黑骑,我见情况不对,立马带着人出城赶过去,结果赶到时,只看到周信大人他……还留着一口气。”
“大人还记得那伙人的模样吗?”
“记得,他们一个个蒙着面,穿黑衣,挂轻甲。”
戚暮山略作思忖,既蒙面交战,便是怕暴露身份,而越是遮掩,越表明身份敏感,这般藏头露尾,想来接下来沿路应不敢设伏。他于是对穆暄玑说:“少主,去喀里夫要紧,尽快赶路吧。”
守卫长:“可是这条路上恐怕还会有埋伏……”
戚暮山却笃定道:“少主,信我。”
穆暄玑与戚暮山对视一眼,收敛悲色,用力一颔首道:“我们走。”
守卫长阻拦不住,只得目送黑骑远去,不由心中默叹,呢喃道:“愿帕尔黛保佑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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