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富贵目瞪口呆,一双小眼睛从没瞪得那么大过。
纪兰舟笑笑,端起茶碗抿了一口。
茶粉点出来的茶水甚是苦涩,一口下去提神醒脑,纪兰舟彻底清醒过来。
阳光透过屋外的红灯笼和大红绸缎,映得堂上一片喜气。
纪兰舟虽记不清《大漠孤烟行》的原剧情,但能让驭北将军开场就复仇,说明他在京城的日子定然不好过甚至是屈辱。
不止老皇帝,怕是朝堂上所有人都在等着看他和驭北将军的笑话。
纪兰舟用指腹摩挲着茶碗边缘,缓声说道:“今日正君入府,以后府里就热闹了。”
有人想看戏,恰好他最擅长的就是演戏。
正当这时,屋外传来一阵锣鼓声。
送亲的队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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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没有娘家,正君想要入府须得王爷亲自去正门接亲。
纪兰舟从清心堂出,穿过外院又过了两道门才来到正门口。
与寻常送亲红红火火十里红妆不同,除却几个吹拉弹唱的乐师开道外,雍王府外的宽街上几千禁军威严肃杀持枪鹄立,气势如虹犹如大军开拔前整军之势。
一顶大红的花轿在黑压压的铁甲禁军衬托下尤为醒目。
像猩红染血的牢笼,被束缚其中插翅难逃。
奏乐声歇,四周落针可闻。
“启!”
一声令下,千名禁军左右分列,在中间开辟出一条从大门到花轿的通道。
“王爷,这这这……”
富贵哪里见过这阵仗,登时吓得双腿打颤。
他抬起头,却瞧见以往见禁军巡逻都会怒目而视的雍王此时竟然眼中含笑。
只见纪兰舟一手负于身后另一手扣在腰间,镇定自若地抬脚走下石阶。
短短的一段路,纪兰舟走得很慢。
他一步一步,从容又坚定地走到花轿前。
轿夫将轿子压下来,随轿的侍者将帘子拉开一道缝隙。随侍隔着轿子小声道:“正君,请下轿。”
轿内没有传来丝毫动静。
随侍提高音调,重复道:“正君,王爷到了,请您下轿。”
两次请人不下,侍者的脸色也有些僵硬,额头上冒出丝丝冷汗。
纪兰舟面不改色,不急不躁地站在原地等待。
侍者朝身旁护卫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两名带刀护卫出列走到轿前。
“正君,请您速速下轿。”
然而,轿子里的人仍旧没有要下来的意思。
雍王府外的气氛凝滞,比腊月冷风还要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