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兰舟挑眉,心中觉得有趣。
不愧是剧本的主角,这位即将和他成婚的驭北将军倒是有个性。
英勇神武的少年将军被迫嫁给无能的雍王,傲气是可以理解的,纪兰舟甚至有些心疼这位驭北将军。
同时,他也愈发好奇花轿中的人究竟是什么样子。
毕竟从今日起,他们两个人算是一条船上的难兄难弟了。
又喊了几声后,护卫拱手道:“正君既如此,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说罢,护卫纷纷拔出佩刀。
正当护卫准备掀开帘子强行拖人下轿的时候,纪兰舟出声打断道:“今日是本王的大喜之日,何必动粗呢。”
雍王的声音虽不大,但不怒自威让人脊背发凉。
一双似笑非笑的眸子扫过去,几名侍卫不约而同跪地赔罪。
“下去吧。”
纪兰舟摆手屏退下人。
他上前一步,亲自将手伸入轿内轻声道:“正君,我来接你回家。”
话音刚落,纪兰舟的手腕就被一只有力的手抓住。
那只温暖且略粗糙的手猛地一拽,他纸片般的身子险些摔倒被带进轿中。
纪兰舟赶忙撑住轿门勉强稳住身体,同时手腕一转反手抓住轿中人的手腕朝自己的方向扯来。
此时他的力气犹如杯水车薪,但纪兰舟明显感到轿子里的人动作顿了一下后反而攥得更紧了一些。
两掌角力之间,纪兰舟的掌心察觉到对方脉搏的剧烈跳动,他不禁扬起嘴角。
他的正君手劲儿倒是不小。
雍王府外的宽街上里三圈外三圈全都是人,不少好奇的百姓甚至爬上防火营的架子朝门口张望。
随轿公公急得满头大汗,驭北将军不愿下轿,若是误了吉时就算有八个脑袋也不够。
纪兰舟镇定自若,盯着攥紧自己的那只手细细打量。
那是一只漂亮的手,肤色呈健康的小麦色,手指修长有力,约莫常年习武因而骨节分明,手背上的筋络紧绷,血管清晰可见。
“别紧张。”
纪兰舟倾身向前,隔着帘子压低声音道:“放松,我有点疼。”
轿子里的人动作明显一顿,下一刻手腕上的力道泄了下来。
“扶着我。”说完,纪兰舟改用手掌托住对方的小臂。
见雍王稍稍退后,轿夫连忙把花轿前段压下。
轿帘掀开,一个高大身影走了出来。
纪兰舟抬眼便正对上一双如墨玉般深邃又凌厉的眸子。驭北将军样貌俊朗,剑眉星目,清朗俊逸,一身红袍傲然而立,英气逼人,不卑不亢。
虽然右眉角上有一道细小的伤疤,但根本不像传闻中那样丑陋可怖。
只不过他长得确实高大,宽肩窄腰,高纪兰舟一头,衬得纪兰舟像只小鸡仔。
纪兰舟毫不掩饰惊艳的目光,向对方投去一个善意的微笑。
后者瞪了他一眼,搭在腕上的手立刻收了回去。
冬日冷风掠过脸颊,如刀尖般刺人,呼出的热气都变成水雾蒸腾,最终消散在灰蒙蒙的长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