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闭嘴!”
被戳到最痛苦、也最心虚的地方,梁江升眼前闪过一张明媚的女孩笑颜,耳边似乎又有“哥哥”在响,心脏猛然顿痛,他的脊梁被折下,扶着尖锐桌角不住地咳。
梁江升这辈子经历的纠结不多,把小妹妹梁月照嫁到姚家已算最痛。
梁月照去世时只有二十六岁,每每想到唯一的亲妹妹被自己亲手送上绝路,梁江升都会难以入睡,整夜失眠。
他从来没后悔过联姻,毕竟利益终归是商人最看中的东西,舍不得亲妹妹是真,但他自己舒坦才最为重要。可这种事被儿子当面指出,梁江升怎会不痛不恼。
到底当了三十年的大孝子,见父亲身体不适,梁廷鞍便拍上他后背,态度瞬间变了一百八十度。
他温声劝道:“爸,您年纪大了,要当心点。”
听着这句,梁江升愈发怒火盈天,他强行撑起身子,猛地推开梁廷鞍。下一秒,巴掌被不假思索地扬起,狠狠扇过去。
梁廷鞍没躲一丁点儿。
梁江升呼吸沉重,一时间,室内只有一起一伏的声响。
脸上的痛觉渐渐消失,男人依旧不改平日的沉静:“爸,既然已经打了我,出了气,那以后就不要去找妹妹们了。”
身形没有歪去丝毫,他抬起眼睛直视他:“尤其是她。”
梁廷鞍脸上的印子消得不快不慢,等到必须见人拜年时,刚好完全消失。
大年初一,清晨。
这几天梁幼薇的作息很规律,醒的也早。收完来自长辈的红包,她喜滋滋地把钞票从红包里抽出来,一打一打的摞成小高塔。
房门被轻敲,梁幼薇头也没回:“进来吧~门没锁。”
“在干什么?”发顶被手掌柔柔扣上,轻轻一揽,后脑贴上对方的柔软小腹。
熟悉的香气包裹,梁幼薇周身一僵。其实她已经习惯了那人的亲近,但港岛发生的事让她心慌,也开始怀疑对方的心,对方对自己的感情。
姐姐,真的还会继续爱她吗?
梁幼薇垂下眼睛,小声回:“我在搭巴别塔啊。”
梁京仪下意识想顶一句“你懂什么叫巴别塔”,可话到嘴边,偏偏硬生生地换成了“配色很漂亮”。
“对吧?这可是金钱的颜色。”
梁幼薇努力做出眉飞色舞的样子。她鼓起勇气回头,反而被摸上耳朵下颌,有点痒,连带着心里也怪怪的。
耳朵红了。
梁京仪无意识地嘴角上扬,换了个新话题聊:“按梁董的安排,再过半小时我们要出门一趟,虽然不清楚具体流程,但我想应该和谈合同没有区别。”
梁幼薇没有被通知,不禁有点愣,继续听她说话。
“如果顺利的话,我会提前回家。”梁京仪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身下人,低声细语,“如果可以的话,先不要睡觉,好吗?等等我。”
这么温柔的梁京仪极为少见,梁幼薇慢慢抬手靠近,搭上她的手背,想要抓住这份温情,低低“嗯”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