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婆得了命令,已经匆匆回了屋。
很快产房传来女子撕心裂肺的声音,秦鹤年冷汗唰地流了下来,抬腿就要闯进去。
秦夫人命人押住秦鹤年:“那是你儿子!你儿子的性命重要还是她重要!”
秦鹤年双眼血红:“那是一条人命!活生生的人命!”
他费劲力气挣扎开,抬手抓住门环。
秦夫人尖声道:“谁敢放公子进去,我就砍了他的脑袋!”
下人死死抓住秦鹤年,秦鹤年被压得单膝跪地,屋内传来女子有气无力的嘶喊,秦鹤年绝望怒吼:“娘!孩子还能生,你不能害人!”
秦夫人只是冷眼旁观。
秦鹤年挣扎太过,剧烈咳嗽起来,很快唇边染上了星星点点的血痕。
秦夫人别过脸,狠心装作看不见。
时间被拉得很长,忽然之间,有婴儿的啼哭声划破安静。
产婆满脸开心冲出来:“夫人!恭喜得了个小公子!”
秦夫人眉开眼笑:“赏!都赏!”
秦鹤年瘫倒在地,片刻之后,屋中忽然传来侍女的喊声:“二少夫人,她,她血崩了!!”
秦鹤年如遭雷击,撑着身子,踉踉跄跄站起来,冲进了屋中。
被褥上一片铺天盖地的红,姜怜杏整个人如同被从水中捞出来一般,苍白、了无生气地躺在上面,像一朵几近枯萎的花。
她见秦鹤年进来了,无神的眼眸中迸发出光彩,干裂的嘴唇喃喃动着,似乎想说什么。
秦鹤年跪在榻边,握她的手。
姜怜杏似乎很开心,她想笑,却笑不出来。
她只能用那双湿漉漉的眼望着他,嘴唇蠕动。
秦鹤年贴近她,哑声说:“你要说什么?我在听。”
破碎的话语从唇边滚落,却调不成声。
姜怜杏有些着急,可惜她哭喊了太久,嗓子已经彻底哑了坏了。
姜怜杏安静下来。
秦鹤年抬头看去,却发现那双眼已经变得空洞,眼角还挂着一串缓缓掉落的泪。
“怜杏!”
“怜杏——”
昨晚下了一夜的雨,中途起风刮断了院内花枝,姜时雪猛然惊醒。
不知怎的忽然就没了睡意,姜时雪枕着绵绵雨声,偏头去看身侧的祁昀。
光影模糊,他的眉眼却犹如山峦雪色一般,每一笔都清晰。
姜时雪心下稍安,闭上双眼。
手忽然被人握住。
祁昀开口,声音有些哑:“睡不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