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称呼让他感到心头一阵酸涩,“母亲当年在兖州,过得怎么样?”
按照匡氏的说法,就在他去兖州的前一年,他的生母才刚刚病逝。
他也终究错过了见到自己生母的最后一面。
柴子奇回答地很简单:“臣的父母昔年十分恩爱。”
用一句话搪塞了梁立烜回去之后,柴子奇转而反问他,“臣不懂什么同父同母兄弟之论,只是臣好奇,按照陛下如今的说法,陛下是愿意认下赵夫人生的小女君为自己的天子血脉了么?”
皇帝声音暗哑,“月儿本来就是我和她的孩子。也是你的侄女。”
“陛下……那赵夫人的所谓不贞之罪,陛下也愿意放过夫人了?”
梁立烜慢慢背过了身去。
“孤与夫人,数十年来结发同心、恩爱相守,从无异志,天地可鉴。
上神动容,故赐一女。
孤疼爱入骨,早有传基业之心。”
文昭圣烈赵皇后。
梁立烜那日和柴子奇长谈了足足一整夜,直到第二日的天明时分,皇帝起身朝会,柴子奇才离开大中殿。
其实他们俩也到了没什么好说的地步了。
倘若早前不是怕梁立烜这个疯子暴怒之下伤害了东月,柴子奇早就一句话都不想再和他说。
假如不是东月还在,柴子奇早很多年,宁愿一死了之,都不想再面对他。
皇帝向他问起他在兖州长大时候的大小琐事。
尤其问起了他们的母亲。
问媞那格是个怎么样的女子,问起她的性情和喜好,她生前都喜欢些什么,问起她后来是如何病逝的、死后如何治丧等等。
也问起了媞那格的丈夫,柴子奇的养父。
但柴子奇并不认为那是他的养父。
“臣无养父,唯有亲父一人,父讳忠嗣。”
柴忠嗣。媞那格的丈夫。
皇帝希望他可以认祖归宗,认为亲生父亲梁凇,改回梁姓,以后用梁凇为他们所取的名字,但是柴子奇死活不愿意,皇帝暂且也只得作罢。
柴子奇大约猜到梁立烜想要做什么打算,亦始终没有把自己父母当年合葬的陵墓位置告诉他。
他知道,梁立烜若是知道自己的母亲葬在哪里,以他的性格,肯定会将他母亲移葬到梁凇的陵内,和梁凇合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