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味实在直白。
也让朝臣们颇为长叹。
他们心中还是免不了惋惜,倘若这样一位得到皇帝全心全意栽培宠爱的储君,不是皇长女而是皇长子的话,他们一定会无比的喜悦和幸福,为这样“父慈子孝”“父子情深”的局面感到万般的庆幸。
但是如今,皇帝所宠爱的并不是一个儿子,而是一个女儿。
一个女凭母贵,因为赵皇后的盛宠、独宠,而被推上了前朝的女儿。
回到大中殿时,白日所经历的所有喧嚣和嘈杂都归为了一片静谧的沉默,观柔坐在梳妆台前,让侍女们为她解下发髻,一面淡淡地对梁立烜道:
“月儿今晚开始就要一个人独居天册殿,我还不知她会不会认地方呢。”
做母亲的,哪怕孩子已经十岁了,平日里言行举止都和一个成年人没有什么区别了,可是还是忍不住各种牵挂和担忧。
像是与生俱来的本能一般。
彼时,梁立烜正斜靠在榻上,半阖着眼帘打量着梳妆台前的赵观柔。
这样静谧的时刻,永远都是他人生中最珍惜、最不舍流逝的时光。
看着心爱的女人在自己面前平静地对镜理妆,和睦安宁,就让他觉得人生中无数个细微琐碎的细节里其实都是他梦想中的幸福。
每每看着她,就像是永远都看不够似的。
她的一举一动、举手投足,都让他留恋不已。
“月儿不会认床的。她快要是个大姑娘了,自然不需你再操心这些。”
侍女小心地拔下观柔鬓发间的一枚金步摇,轻柔地将它收进了匣子里。
像这样昂贵珍奇的首饰,赵皇后有无数个。
观柔亦在说话间取下自己手腕上的一枚玉镯搁下,头也不回地催促梁立烜:
“把补汤喝了,咱们早些歇息了吧。今日也实在累人了些。不过既是月儿的生辰,累也是欢喜的。”
内司省膳房的女官宋嫄华亲自端来两盏补汤,恰到好处的温度,上面还泛着热气,轻轻搁置在帝后用膳的那张桌案上。
听到观柔的催促,梁立烜不疑有他,便从椅子上起身,端起那碗补汤入了口。
才饮了一口,他动作忽然顿了顿,“换了?似乎不是从前常吃的那汤了。”
观柔娇媚一笑:“那是自然了,这白日有白日的补法,晚上有晚上的补法。总不能一样东西总是晚上吃或是白日吃的。”
梁立烜也就是这么问了一嘴而已。
他将那碗汤药喝完后,又问了观柔一句,“那我原先晚上睡前喝的汤,往后便不喝了?”
观柔摇头:“那个留着早上吃。你可别怕我说了惹你恼的话,你眼看着也是到四十岁上的人了,这身子进补从来都是大事,轻易不能小瞧了。”
梁立烜颇有些无奈又宠溺地笑了笑,“我还没到那个地步吧。”
观柔恰好在此时梳顺了放下来的长发,转身一步步扑进他的怀里,声音娇地快要能滴出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