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臣妾就是害怕呢。”
“你有什么好怕的?”
“臣妾怕陛下有一日真的会喂不饱臣妾了。”
梁立烜慢慢眯起了眼睛,“找死。”
观柔笑如银铃,旋即就和他在榻上好一番打闹嬉戏,到了这个年纪了,两人竟然闹得宛如两小无猜的孩童一般。
从此之后,每日早晚的这两碗汤,又在不知不觉间成了皇帝饮食的一项定数。
一直伴随他直到死去。
赵观柔亲眼看着他喝下。
那一刻,她的心里是畅快的。
因为她永远都忘不了十年前的那个夜晚。
十年前的此刻,她刚刚生下了女儿,正在产床上忍受着他的极致羞辱。
她怎么会忘怀呢?
而天册殿里,他们十岁的女儿都已经非常稳重成熟了。
至少比她的父母表现得稳重多了。
皇太女回到天册殿后,丝毫没有因为今日是自己的生辰而有丝毫的懈怠。
她如往日一般,一人在烛火的照耀下温习了昨日的功课,又翻了两页的《汉书》,然后才平静地入睡。
看到皇太女如此上进又肯用功,周遭侍奉太女的女官和老师们都分外高兴。
——这也是他们坚定选择站队皇太女的原因。
除却帝王恩宠重视之外,也得看看下一代的资质和风向啊!
若是这个皇太女真真是个可以扶持之人,那么即便她是个女子,也多的是男人和女人追随站队。
若是这个储君当真烂泥扶不上墙,那么就算是长了两根物什的男子,恐怕连他自己的太傅太师们都早早就想跑路、和这个太子撇清关系了吧。
看到皇太女一日一日地长大,起先很多本来对她心存疑虑的人,也不由得放下了满嘴的怀疑和不甘。
就像所有人都习惯了邺帝自己未满四十岁便满头白发一样,他们也习惯了他亲自挑选的这位储君是个女子,并且还是异眸。
正如赵观柔所坚信的那样,所有的一切,都是可以被时光所改变的。
岁月就在这样的平静中缓缓流逝,直到第二年,龙徽十一年的夏日五月里,才刚四十岁的邺帝梁立烜生平第一次忽然在朝会上头痛发作,一阵晕眩,险些不能站立。
皇帝在龙徽十一年的春日里才刚刚过完了他四十岁的寿辰,本来也是正春秋鼎盛的年纪,又不曾听闻他滥好女色、服食丹药,怎么好端端开始头疾发作了呢?
而且还发作成了这般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