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所有人的眼神和注意力还是都被转移到了那愤怒的老者身上,想要看看他接下来还会说出什么话来。
皇太女当即起身呵斥:“贱奴安敢对我母亲不敬!”
沈郡公赤红的眸中泛出浑浊的泪光来。
他拄着拐杖环顾殿内四周所有人的神情,最终又转过了身来,看向最前方的赵皇后。
而众人也都下意识地安静了下来。
都在等着他说话。
“陛下是老臣我看着长大的,他自幼身强体壮的体格,就算是年轻时候负伤太多,也断然没有这样几年之内就彻底垮了身子的道理。”
“老臣虽然身在岭南,然,自从闻听陛下疾病以来,一直寝食难安,心如刀绞。”
“臣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自从赵氏陪伴在陛下身边之后,陛下的身子没几年就不成个样子了!”
“韩将军因为检举赵氏和罗珩的私情而被贬斥,到了岭南之后,韩将军就将陛下平素最常吃的一种汤药的方子配给了我看。我当时心中便有一种怪异的感觉,总觉得这方子不对劲,但是问过了所有的医者,他们竟然都一口要死了说没问题,说这只是些补品。”
说到这里,沈郡公擦拭了眼中的泪,死死地盯着面前的赵观柔。
“……幸而,天不亡我大邺。老臣在岭南遇到了一位深山中的隐居医者,将他请出了山来,请他仔细看了这份药方。那岭南医者勃然而变色,当即怒斥道,这药方分明是一味取人性命的毒药!
——相见欢,对否?”
“赵皇后!老臣今日尚且叫你一声赵皇后!你可承认,这些年来你伙同宫内女官、兖国夫人薛氏一道,用这不常见的秘毒来谋害陛下安康、意欲弑君,有没有这回事!”
“无稽之谈!”
赵皇后还未说话,皇太女就骂了回去。
“贱奴老匹夫,你岂敢污我母亲清名!这些年来君父入口的补膳汤药,我母亲与我都是先尝过无误才敢奉与君父的,朝臣皆亲眼所见!你一贱奴、亡命之年,也敢在这里妖言惑众!”
女儿对自己的这般维护,让赵观柔心中又是一暖。
然,台下的沈郡公面对皇太女的这般责难,却并不慌张。
“真真假假与否,不如请皇太女殿下现在就去将陛下平素所用的补膳汤药方子都取来,咱们一对便知!”
殿内一阵哗然。
赵观柔的眼中也划过一丝错愕。
她猛然间想起了几年前在幽州的时候,薛兰信不经意间和她说过的一句话。
薛兰信说,这药方子,取自岭南山岭之间的术士。
一般的医者们,即便是看见了,也认不得的。
“怎么,皇后陛下,您不敢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