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看向丫蛋,见她攥着衣角、满眼期待地望着自己,眼底笑意更浓:“好啊。你既认她做妹妹,那便也是朕的妹妹,该有个体面的名分才是。”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殿内众人,声音带着笃定:“朕封她为‘清瑶县主’,赐名‘王清瑶’。‘瑶’为美玉,既愿她往后品性如美玉般澄澈纯净,也盼这县主身份能护她一生顺遂,无人敢轻慢。”
丫蛋愣了愣,似是没反应过来这“县主”名分意味着什么,直到王婆子在身后轻轻推了她一把,才慌忙跪下身,紧紧攥着裙摆,声音带着几分雀跃的颤音:“谢……谢陛下恩典!臣女王清瑶,谢陛下赐名、赐封!往后定当谨记陛下教诲,不负‘清瑶’二字!”
王婆子与王老汉也连忙跟着下跪,老两口眼眶泛红,叩首时声音都带着感激:“草民夫妇,谢陛下体恤,谢陛下厚爱!”
沈砚在一旁看着,眼底漾起温软的笑意,轻声对身侧帝王道:“陛下这声‘妹妹’,可是给足了她体面。”
帝王侧头看他,指尖轻轻捏了捏他的手腕。
几人又聊了会儿家常,王大爷夫妇怕打扰沈砚和帝王,便起身告辞。王清瑶走时,恋恋不舍地回头看了沈砚好几眼,才跟着爷爷奶奶离开。
待他们走后,帝王看着沈砚眼底未散的笑意,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瞧你开心的,比自己得了赏赐还高兴。”
“他们是臣最亲的人了。”沈砚靠在他身边,语气带着几分感慨,“从前在宫外,多亏了大爷大娘照顾,丫蛋也总陪着我,如今她有了正经名字,我心里也踏实。”
帝王点点头,牵着他往寝殿走:“往后若是想他们,就让他们进宫陪你。”
回到寝殿时,尚衣局的掌事嬷嬷正等着,手里捧着改好尺寸的皇后礼服:“沈公子,按您现在的尺寸改好了,您再试试,看看还有没不合适的。”
沈砚接过礼服,在宫人的伺候下换上。正红色云锦裹住身子,比上次更合身。腰线收得恰到好处,既衬得他身姿挺拔,又不紧绷,裙摆的凤凰纹样在光下泛着金光,东珠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映得他肤色愈发白皙。
如今的沈砚多了些肉,脸颊圆润,眉眼间的温润中和了礼服的华贵,竟透着几分端庄大气,俨然一副皇后模样。
帝王站在一旁,目光紧紧落在他身上,眼底满是惊艳。他走上前,伸手将沈砚揽进怀里,指尖轻轻划过他腰间的系带:“很好,比朕想象中还要好。”
他低头,在沈砚唇上轻轻吻了一下。
几日后,外邦使臣收到了封后大典的请柬。
楼兰的阿依慕公主看着请柬上“皇后沈砚”四个字,指尖微微用力,将纸边捏得发皱;高丽的金敏儿郡主收到消息时,正在调伽倻琴的琴弦,手指一顿,错了个音;真腊的莉娜公主倒坦然,当即让人准备贺礼,还特意选了套真腊特色的宝石首饰,打算送给沈砚。
而京城里的百姓早已热闹起来,街头巷尾都在议论这场“男子为后”的盛典。
有人好奇沈砚的模样,有人赞叹帝王的痴情,更多人是期待。毕竟帝王掌权这些年,让百姓过上了安稳日子,大家都愿意信他的决定。
这日晚饭后,帝王牵着沈砚在宫墙上散步。夜色渐深,宫墙外的京城灯火通明,隐约能听到百姓的欢声笑语。
沈砚走在他身边,轻声说:“陛下,你听,大家好像都在盼着大典。”
“嗯,”帝王握紧他的手,语气带着笑意,“朕已让人在京城设了千叟宴,大典当日,让百姓们也能吃着酒、看着热闹,一同庆祝。”
沈砚心里一暖,抬头看他:“陛下想得真周到。”
帝王低头,在他额间印下一个吻,“再过半月,你就是朕的皇后了。往后,朕护着你,也护着这江山,让你永远都能这样安心笑着。”
沈砚嘴角忍不住弯起。半月后的太和殿,他会穿着那身正红礼服,牵着帝王的手,接受百官朝拜,成为大曜第一个男子皇后。
凤冠
封后大典前十日,宫里的忙碌已到了顶峰。
太和殿的汉白玉栏杆被宫人用细布反复擦拭,亮得能映出人影;殿外的丹陛两侧,摆满了从御花园新摘的宫菊与丹桂,金红相间的绸缎从殿顶垂落,风一吹便簌簌作响,像流动的云霞;祭天用的玉琮、青铜礼器被一一摆在殿侧的红绸案上,阳光洒在上面,泛着温润而庄重的光泽。
连宫道两侧的宫灯都换了新的红纱,夜里点亮时,从宫门一直延伸到寝殿,像铺了一路的暖红星河。
沈砚这些日子跟着礼部官员练礼仪,从祭天的跪拜弧度到接受百官朝拜的颔首弧度,每一个细节都反复打磨。
这日刚练完礼,回到寝殿时,额间沁出薄汗,宫人连忙递上温茶。
他刚抿了一口,就见外间传来轻响,刘公公捧着个锦盒进来:“沈公子,清瑶县主托人送了东西来,说是给您的贺礼。”
沈砚打开锦盒,里面躺着一幅绣品——淡青色的绢面上,绣着两株并蒂兰,针脚细密得连兰叶的脉络都清晰可见,角落还绣着“清瑶”二字,旁边附了张纸条,字迹稚嫩却工整:“沈大哥,听闻大典将近,我跟着奶奶学绣并蒂兰,愿大哥与陛下岁岁相守,永不分离。”
沈砚指尖抚过绣品上柔软的丝线,眼底漾起温软的笑意。
帝王这时处理完政务回来,见他对着绣品出神,走上前轻轻从身后环住他,下巴抵在他发顶:“清瑶亲自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