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沈砚点头,将绣品递给他看,“她跟着大娘学了许久,说要送份贺礼沾沾喜气。”
帝王接过绣品,指尖拂过绢面,眼底满是认可:“心思细,手艺也细。等大典那日,刘公公会安排人接他们入宫观礼。”
正说着,殿外传来轻叩声,宫人通报:“沈公子,平阳郡主来了。”
沈砚赶紧撇开帝王的手,应了声“快请”。
很快,平阳郡主穿着一身藕荷色宫装走进来,手里捧着个描金漆盒:“沈公子,听闻你忙着准备大典,我寻了支玉簪来,算是我的贺礼。”
她打开漆盒,里面躺着一支羊脂玉簪,簪头雕着一朵盛放的牡丹,温润通透。
“多谢郡主费心,”沈砚接过玉簪,眼底满是感激。
平阳郡主笑着摆手:“咱们之间还说这些?再说了,能亲眼看着陛下立你为后,也是我的福气。对了,我刚从慈宁宫过来,太后正盯着尚衣局改凤冠呢,说要让你明日试戴,定要衬得你最体面。”
三人又聊了会儿,平阳郡主怕打扰沈砚休息,便起身告辞。
待她走后,帝王伸手揽住沈砚的腰,指尖触到他腰间的衣料,只觉身段匀称,线条利落,语气带着笑意:“这些日子练礼仪辛苦,御膳房炖了鸽子汤,加了些温补的药材,快趁热喝。”
沈砚笑着应下,接过宫人递来的汤碗,喝了一口,暖意顺着喉咙滑进胃里。
他抬头看向帝王,见他眼底带着几分倦意,忍不住伸手替他揉了揉眉心:“陛下也别总盯着政务,今日早些歇着,明日还要陪我去试凤冠呢。”
帝王握住他的手,轻轻捏了捏:“有你在,不觉得累。”
接下来几日,宫里的氛围愈发庄重。
外邦使臣开始陆续送来封后贺礼:楼兰使臣送了一匹罕见的天山云锦,颜色如破晓时的霞光,在光下泛着流动的光泽;
高丽使臣送了一套银质熏炉,炉身上刻着“国泰民安”的纹样,边角还缀着细小的宝石;
真腊的莉娜公主则送了一套宝石摆件,红宝石雕的石榴、蓝宝石琢的葡萄,雕工精致,透着异域风情。
这些贺礼堆满了偏殿,沈砚看着,忍不住对帝王笑道:“倒是让他们破费了。”
“他们是敬你,更是敬大曜的国力,”帝王从身后揽住他,下巴抵在他发顶,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你是朕的皇后,本就该受这份尊荣。”
大典前一日,沈砚按太后的吩咐去慈宁宫试凤冠。
刚进殿,就见太后坐在软榻上,身边摆着一套凤冠霞帔。
凤冠上缀着九颗东珠,每颗都有拇指大小,珠串垂落时轻轻晃动,映得殿内满是细碎的光;霞帔的云纹间绣着金线凤凰,凤凰的尾羽一直延伸到下摆,华贵却不张扬。
“小砚来了,”太后笑着招手,让宫人替他换上,“这凤冠是哀家让尚衣局用了三个月赶制的,东珠都是从内库挑的上好料子,你试试合不合身。”
宫人小心翼翼地帮沈砚戴好凤冠,调整好霞帔的系带。太后走到他身边,仔细看了看,满意点头:“真好,这凤冠霞帔,就该配你这样的人。明日大典别紧张,哀家和皇儿都在,你跟着皇儿的脚步走,不会出岔子。”
沈砚躬身行礼,声音带着感激:“谢太后娘娘,臣记下了。”这声“臣”出口,带着几分自然的亲近,连他自己都愣了愣,随即脸颊微红。
太后见状,笑着拍了拍他的手:“快回去吧,让宫人给你炖点安神汤,明日才有力气撑住大典。”
大典
大典当日,天还未亮,寝殿就被烛火照得亮如白昼。
宫人捧着皇后礼服进来,正红色的云锦铺展开来,金线凤凰从领口一直延伸到裙摆,尾羽上缀着细碎的东珠,每一颗都经过精心打磨,走动时会泛着柔和的光;腰间系着一条明黄色的玉带,玉带上嵌着一块暖玉,触手生温。
待沈砚换好礼服、戴好凤冠,帝王也已换上龙袍——明黄的龙袍上绣着五爪金龙,龙鳞用金线勾勒,在烛火下闪着耀眼的光,腰间系着镶珠玉带,周身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准备好了吗?”帝王伸出手,掌心温热而坚定。
沈砚点点头,将手放进他掌心,指尖传来的温度让他彻底放下了紧张。
两人并肩走出寝殿,宫道两侧早已站满了宫人,他们身着统一的红色宫装,见帝王与沈砚过来,纷纷屈膝躬身,齐声喊道:“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声音整齐响亮,回荡在宫道间,震得人心里发暖。
远处传来钟鼓声,一声比一声庄重,从太和殿一直传到宫门,宣告着封后大典正式开始。
继续往前走,就见平阳郡主带着几位宗室女眷站在殿侧,她们身着华丽的宫装,见沈砚过来,纷纷躬身行礼:“见过皇后娘娘。”
“郡主不必多礼,”沈砚笑着回礼,“今日劳烦你帮着照看观礼席,辛苦了。”
“能为皇后娘娘分忧,是我的福气,”平阳郡主笑着起身,目光落在沈砚身上,满是祝福,“娘娘今日这般模样,定能让所有人都惊艳。”
说话间,两人已走到太和殿前。殿外的广场上,百官早已按品级列队,身着绯色、青色、紫色的朝服,手持朝笏,整齐地站在丹陛两侧;观礼席上,外邦使臣们身着各自的服饰,楼兰的长袍、高丽的短褂、真腊的织锦礼服,错落有致,却都恭敬地望着殿门方向。
当帝王牵着沈砚的手走出殿门时,广场上瞬间安静下来,随即爆发出整齐的跪拜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声音震彻云霄,连远处的宫树都跟着轻轻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