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们能陪在彼此身边的最后一个年。
到了三一年年底…
他不敢再往下想,沈华年也默契地没提。
就这样看着时间挨得越来越近。
“马上开春了,等开春,我们去看莫愁湖好不好。”
鸡鸣寺,莫愁湖,鼓楼,城门,她原本想等得空的时候同他一起将南京游个遍,可现在只有从中选一个。
沈华年选了莫愁湖。
莫愁,莫愁,就当是她想给他说的吧。
只想他莫愁。
付书同已经说不出话,只默默点头,没掉眼泪,却难过了好久才缓过神来。
“今天年三十唉,不许难过。要哭也得等过了这个年。”沈华年强扯出一个笑,故作生气地冲他说。
天气冷,话刚说完沈华年便忍不住的打了个喷嚏。
他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来披在她肩上:“外面冷,等烟花放完就回去吧,里面烧着炭的,暖和。”
“好。”
她轻声答应,此外没再多说一个字。
空气中的火药味逐渐弥散开来,从四面八方钻进人的肺腑里,短暂绚烂的烟火后,一场雪扑簌而至。
是今年收尾的雪,也是来年第一场雪。
时间很妙。
雪下了整整一夜,直到次日清早沈华年起身时还将停未停,天色很沉,沉得似水想从云层里滴落一般。
沈语宁到时,沈华年刚吃过早饭没事做,在房间里写着什么。
“堂姐。”
知道她来了后,沈华年将手头写了一半的书信收进抽屉里,随后三两步走出门迎接,一边走一边笑着给沈语宁打招呼。
沈语宁在南京没什么亲人,赚到的钱全补贴给了娘家那个无底洞,身上也拿不出租房的钱,便只能暂时借住在沈华年这儿。
等到事情解决完,她会搬走。
“昨天嫚玉是不是跟你说过这次行动的事。”一来,沈语宁便开门见山地问沈华年。
她点头:“是说过,不过她给我说的重点,是给我哥哥报仇。”
雪依旧下着,没有停的迹象,不一会儿便大起来,鹅毛般了满地。
“她是有这个打算,不过人怎样得上面说了算,到时候把人交出去,我们就管不着了。”
沈华年心头一愣。
是啊,若是这样的话还有什么意思。
她有些语塞,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付书同的敲门声来得恰倒时候。
沈华年的思绪断掉,像是散在地上的珠子,怎么捡都捡不完。
她走到门前将门打开,见是他,露出一抹浅笑:“怎么了,这么着急?”
“茶馆出事了,你先跟我走,去的路上我慢慢跟你讲。”
听见这话的沈华年立马收了笑,严肃地点点头:“好,我换身衣服马上来。”
沈语宁见她神情不对,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你哥哥的事交给我,你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