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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123 拥抱（第1页）

第123章123。拥抱

其实也就过了半个时辰。

但对于在场目睹所有经过的几人来说，却仿佛与银鳞化梦里的鹤星川一同坠入地狱，再也望不到时间的尽头，随着鹤星川最後那一声“师兄”颤抖落下，恐惧和绝望密集地刺入每一寸呼吸。

那一刻所有人的手脚似乎和鹤星川一样被香秽牢牢掌控，眼见着阮清山不曾有一丝心软，又眼见着鹤星川在漫长的酷刑中始终没有再开口。

“白毛……”

开口的是凤千红。

是梦境之外，正与鹤星川面对着的凤千红。

他看得过于清晰，连鹤星川额头青筋暴起下的细小颤栗也看得一清二楚，却因这一梦之隔，什麽也不能做。

仅仅无意识地发出几声闷在喉咙深处，犹如掺着满口血腥的质问。

“你以为你这样一动也不动，至死护住我的妖魂，就与我凤千红，两不相欠了？”

“你便能安心去死了？”

“我根本不会……原谅你。”

意外的是，鹤星川竟像听到了一般，忽地忍痛擡了眸。

却当然不是因为听见了什麽。

而是心知自己已无力回天，在意识即将随着身後薄刃被完全剥离的这几瞬，最後又朝暖池的方向望了一眼。

发丝狼狈垂落间，只见他眼底隐约可见的一丝丝猩红，早已被不断滴落的汗水浸透。

与沉在暖池底的尸身逐渐重合，姣艳却毫无生气。

尽管，鹤星川这时并未说一个字，偏梦境之外的凤千红好像听到了。

鹤星川在对他说，对不起。

对不起，小红。

鹤星川想说的是，他此生愚拙，做了错事。

然而後悔已晚，他只希望有朝一日，凤千红能够凭借这仅剩的一丝妖魂重获新生。

而自己，最好的结局则莫过于，被食肉寝皮，死无全尸。

魂消魄灭，永无来世。

于是这一刹那，凤千红好像突然间明白了。

明白鹤星川十年前一醒来，为什麽变成了另一个“凤千红”。

像个失心的疯子，整日声称他们是同一个人，学他一举一动，恨他心中所恨，任由他喂尸丹来报复自己，骂鹤星川是活该千刀万剐的狗几把。

原来那并不完全是阮清山的剥香所致。

而是在最後的最後，鹤星川在心如死灰之下，潜意识里对自己的授意。

他企图把那个软弱无能的“鹤星川”永远的掩藏起来。

与其说他恨透了荣枯殿每一个师兄，不如说即使到了这般地步，他依然因为难以相信阮清山会如此对待自己而止不住的胆战心寒。

这样的自己，才更让鹤星川唾弃。

也让他再无法面对凤千红。

“所以你……宁愿做我？”

思及此，也不管梦境里的人能否听见，凤千红赤红着双目，再一次紧盯对方愈发苍白的唇角，竟扯出一声嘶哑的嘲笑。

然而他注定等不到梦里正遭受酷刑的人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