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关紧闭的窈月终于抵挡不住,啓唇“嘤咛“了一声,裴濯抓住机会,从唇缝间强势地侵入,温柔不再,仿佛要将她唇齿间的每一处地方都留下他的印记。
窈月本就不多的理智被裴濯搅得一败涂地,索性把心一横,主动揽上他的脖颈,贴上他的胸膛,将紊乱躁动的心跳声混在一起分不出彼此。
二人倒在罗汉床上纠缠了许久後才不舍分开,在急促的喘息声里,裴濯竭力不露痕迹地让自己起身离开。
窈月扯住裴濯的腰带,咬了咬唇,目光灼灼地望向他:“可以继续的,我……”
“不,窈月。”裴濯温柔地抚开窈月脸侧的一缕散乱发丝,声音很轻但坚持道,“剩下的,得等以後,等我们成亲。”
窈月默然半晌,闷声道:“要我等你多久?”
“三年。”裴濯吻去窈月眼角越来越重的湿意,低声许诺,“等三年後,你考完春闱,我就回来了,然後我们就成亲。好不好?”
窈月直直地盯着裴濯,突然起身在他嘴上狠狠地咬了一口,几欲见血:“说好了,我就等你三年。三年後你不回来,我可是会嫁给别人的。你知道的,想做我张家女婿的好男儿多得是,不缺你一个。”
“是,我一直都知道。”裴濯将窈月揽进怀里,低低的嗓音里带着故作轻松的笑,“我会尽早回来,不让你有嫁给别人的机会。”
窈月紧紧攥着裴濯的衣襟,瓮声瓮气道:“你要每旬给我写信,少一封我就少等一年。”
“嗯,我每天都给你写。”
“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许再不要命地折腾了,我可不嫁短命鬼。”
“嗯,我会养好身体,和你一起长命百岁。”
“你要时时刻刻想着我,睡觉也要想我。”
“嗯,我永远会比你想我时多想你一刻。”
……
裴濯离京北上赴任的那日,送行者衆多,唯独没有窈月的身影。
已回到国子监医馆的江柔来给监生送药,发现窈月竟然无事人似的坐在廊下看书,好生吃了一惊。
“二公子不是今日去永安城吗?”
“是。”窈月擡头看了眼日头,“眼下他应该已经出城了。”
“你们……”江柔欲言又止。
“我和他说好了,我不会去送行的。”窈月把手里的书翻过一页,“等我三年後春闱高中,骑马游街风光无限的时候,多得是年轻俊俏的世家公子上门来我家求亲,到时候急得是他,可不是我。”
江柔在心里叹了口气,在窈月身边坐下,本想为裴濯说几句好话,却发现窈月手里的书拿倒了。
三年的时间如山涧流水,倾泻而过,又是一年春闱。
今年春闱最引人热议的,不是状元花落谁家,而是国子监女学中的监生通过重重考核後,也被允许和男子一样进入考场。
大家议论纷纷,有的说男女同场考试有辱斯文,有的等着这些女子交白卷看笑话,有的则盼着今年能一鸣惊人出个女状元。
春闱为期三天,窈月脚步虚浮地从贡院出来後,本来想回家睡觉,却被一群同窗硬拉去梦华居中庆祝。
窈月的这些同窗都是京中的官宦小姐,其中不少还是杨氏那些贵妇牌友的亲闺女,窈月不好拂了她们的面子,只能强打精神,努力应酬。
宴席间,同窗们说起曾经的国子监旧事,这个说命案,那个说闹鬼,引得席间惊呼声连连,窈月则百无聊赖地望着窗外,打算等天色暗下来就趁夜色开溜。
突然,一则越听越耳熟的绯闻,将窈月的注意力从窗外引向席间。
“……我也是听我兄长说的,说是当年国子监里有两个监生,一个姓张一个姓郑,二人同吃同住,好得跟一个人似的,外人都传他俩有断袖之癖!可张生在监内有个姓裴的夫子当师父,师徒二人感情也很好,经常睡一张床上,这可把郑生气坏了!一次课堂後,郑生趁着四下无人,就朝裴夫子动手了……”
“真的假的?我怎麽从来没听说过这事?”
“後来呢後来呢!郑生和裴夫子谁赢谁输?”
“後来啊,有人,咳咳,也就是我兄长怀疑这事真假,就上门挨个问了这三人,你们猜怎麽着?”
“怎麽了怎麽了?你倒是快说呀!”
“快说啊,别卖关子了!”
“你们别急啊,我一个个说。先是那张生,冲我兄长翻了个白眼,骂道:关我屁事!”
“这张生言语粗俗,脾气也不小哈哈哈……”
“是啊,这样的无礼之徒怎会招惹这麽多桃花?这事定是假的!”
“然後是那郑生,对我兄长冷冷哼道:干你何事!”
“听起来这郑生的傲气也不小,为爱打人也不是不可能嘛。”
“这麽骄傲的人会以下犯上忤逆师长?我不信。”
“最後是那裴夫子,对我兄长微微一笑,说……”
窈月顺嘴接道:“还有这事?”
她的话音一落,引得席间的同窗们纷纷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