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二皱眉:“听着倒是仁善,可这年头,仁善的恐怕混不到最后。”
外头是什么世道?
他们这种毗邻四方城天子脚下,又土生土长的村民,最知道了。
那是人吃人的世道呐!
儿孙们都露出迟疑的表情。
刘老老神在在的说:“你们忘记军中人都是怎么叫念当家的?”
刘老二和刘老三都一凛。
本来只是觉得那个称呼一股子流气味。
可,如果人真是哪个匪窝的“大当家”呢?
可又不像啊,世上能有这样的土匪?
刘晓静突然说:“爷爷,我听你的。”
看看还在迟疑的二叔小叔,还有四个弟弟妹妹。
“当日我躲在桥墩底下,看的分明。
念当家和她手下有种跟朝廷官差很不一样的气息。
打仗时很吓人很凶,但对咱们时又很和善。
现在外头三天两头打仗,我们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辈子。
回头不是被那帮东洋鬼子抓去糟蹋,就是被抢到哪个肥头大耳的军汉手里。
死不怕,怕的是生不如死!
局势乱着,躲又躲不掉,不如大大堵上一把!”
刘晓静脸上,悲伤如潮水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坚毅。
刘老大笑着,连连说好。
这个孙女心性一直是最得他心的,若是个男孩,他指定要让她继承自己的地位。
纵使是女孩,她也本就是刘老和刘老大心中下一任阿訇的继承者的。
次日,天蒙蒙亮。
念白、榴花等人习惯性早起。
大家收起帐篷,轮值做饭的人烧着热粥,其余人在绕着镇子跑步晨练。
都是被念白和红二魔鬼训练法折磨过的,早上绕镇一圈跑小意思,正好提神醒脑。
跑完一圈,回来就看到一群人站在他们锅灶旁边。
众人:不是吧不是吧,这群村民这是没食物了,想要他们接济?
他们出兵以来倒是没饿着。
但吃的都是念白研究出来的压缩面饼和炒麦粉。
出行在外,带粮不易,他们平时也只能吃八分饱的。
很多人心都在滴血。
念白清凌凌的眼神落在刘老身上,在他身后众人脸上都打了个晃,最后落在刘老旁边的刘晓静身上。
刘晓静很显眼。
为什么呢?
她长得的确不错,小方圆脸,浓眉大眼,眼间距略大,便带出一种少数民族的不同的美感。
但这些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她头发仅仅到耳下。
在这个封建尾巴的时间,许多乡村甚至城市里的酸儒还在讲“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剪头发就是不孝”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