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米、两米、一米,一股臭味扑面而来。
她停下脚步,错过了最佳时机,他摔倒在地上,闷哼出声,朝她伸手,“珊珊,拉我一下。”
徐珊珊:“好,我帮你。”她看见他欣慰的笑容。
屏幕外的人将这一切看得清晰,她一步步走进陷阱,那东西张开血盆大口,在诱人过来,真正的救援人员赶不及了。
回头,回头。
他们在心里呼喊,但无法影响她的决定,一时绝望涌上心头,直到枪声响起,像希望的号角。
青烟从枪口冒出,她皱眉屏息,眼前变了一副模样,果然不是他,她察觉出了不对劲。
表情、动作、语言,都和曼努埃尔搭不上边,更何况,他从不会那样笑,总把下半张脸捂得严实,就像露脸会触犯天条似的,但这个仿冒品却毫不在意。
而且他也不会那样粗鲁地要求她做事。
她的反杀让众人松了一口气,没有在阴沟里翻车,在野外,没有同伴的提醒,总是容易暴露弱点。
她将这块打扫干净,这是生成的污染物,所以身上干净,没有残肢断臂。
蹲了许久,起身时太快,有些头晕,她缓一会儿,将手套脱下,却突然听见一声狼嚎。
“嗷呜~”
更明显了,她不确定这是否又是幻觉,当灰色皮毛从林间冒出,湿润的鼻头和张嘴坦露出的粉色舌头,喷着热气,脖间有明显烧伤。
她又低头扫了一眼,确认它已经死透了,身体已经比大脑更快,提起枪对准它,“退后。”
狼王从跑动状态变成行走,注视着她手中的枪管,还是在看她,但当她看去时,对方又移开眼睛,避免直接对视。
这个有点像了,她内心独白,第二次警告,“退后。”
巨型灰狼面朝她,往后挪步,低着头,尾巴夹紧,她松了口气。
见她安好,他十分庆幸,应该给她一点时间,她只是惊慌。
但对方突然开口:“汪汪汪——”
他不禁歪了歪脑袋,什么意思?听不懂。
对方轻咳了两声,收敛笑容说:“过来。”
“嗯~”
灰狼在原地徘徊,鼻翼翕动,这是她的味道没错,在她第二次呼唤时,迈步走过去,在相距一米时停下。
她想继续脱手上的手套,对方接着,帮忙用嘴咬住翻出的边缘,然后丢掉一旁,用两条前腿刨坑,将
痕迹掩埋。
是他,和梦里面的那一条狼一模一样。干好活后,回到车里。
“曼努埃尔,过来。”她拍了拍椅面,对方还在后座整理,听到呼唤,嘴咬着一张毛毯爬过来,松口,将毯子调整到覆盖她半身。
太乖了,她不禁感慨,摸向头顶,突然想起狗喜欢粗暴一点的撸法,双手抱住,用力揉搓。事后,抬起它的前掌,往腿上靠,整个人裹紧绒毛里。
像小花猫一样,曼努埃尔看她满脸狼狈,想帮忙收拾,但身形不合适,就停下来了。
“你不会变回人吗?”
她还是想见人类同胞,“我摸这里会疼吗?”它摇头,拱进怀里,安静地任她抚摸,摇晃尾巴。
他来到这里一定很不容易,但还是来了。当夜晚来袭,一人一狗将车后座摊平,今晚不用再睡在前面。
一直到她睡着后,曼努埃尔挪动位置,结束兽化,他这样做是为了更快找到她,翻找衣服穿上,没有面罩,就扯了一块布绑在脑后,忍不住回头望,她皱着眉,似乎在做噩梦。
这一场景也有点像梦,平日里不敢肖想的。他轻声地唱着摇篮曲,一面安抚,直到她依偎过来,不再面露恐慌。
他检查车辆时,发现了求救信号,并作出了回。
而徐珊珊在睡梦中,正在和她的精神体争吵,这几天小憩时,总是噩梦一个接一个,她不敢睡,又不得不睡,终于放松一回。
忘却一切烦恼,她轻松地坐着进餐,餐桌对面坐着小蘑菇,它在喝可乐,喝到一半,突然来了一句,“承认吧,你就是见一个爱一个。”
她竟也没怀疑它为何会说话,就对峙起来,反正这也没外人,“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骂我就是骂你自己。”
那就是承认了,小蘑菇有更稚嫩的嗓音,“我可不像你,口是心非……”
“去去去,一边去,再乱说,可乐都给你扬了。”她心里给自己洗脱,哪有滥情,都只是朋友关系,没想到这也被它听见,捅了出来。
“会拥抱的朋友是吧,你不看看你整天做的那些梦,我都没眼看。”
“过分了啊。”
小蘑菇:“你是不是还在顾虑你前男友,怕他们……”
曼努埃尔侧过头,仔细听她说,好像嘟囔什么,“我才没有。”语气温吞软糯,最后嘿嘿笑,他也跟着抿嘴笑起来,似乎很轻易被感染。
次日,她醒来时,又是那个寡言的大块头了。这回是一个正式的拥抱,边聊边洗漱,说到高兴时,她轻拍男人肩膀,没想到一下就把他推到窗边,浑圆的三角肌挤到玻璃上。
“不好意思,我没想到……”他这么身娇体弱易推倒,不太像呀,她又去推车门,自己力气也没变大。
“是我没坐稳。”曼努埃尔自然揽责,见她一直盯着自己,“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我可以看看——”她哽了一下喉咙,不知道此时两人的心,谁跳得更快,她就是想确认一下,“你,不戴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