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姜收回手。
将巫澜放上浴缸旁的平台上,她换水。
“怎麽样,父亲,我是不是一个有孝心的姑娘?”
她调笑。巫澜撇开眼,没有说话。
“嗯?”
在逼他说话。
“印姜,别这样。”年长者缓缓道,声音沙哑,“不要开这种玩笑……我不喜欢。”
“好吧。”印姜试了试水温,“一点情趣嘛,就叫一叫,‘老师’你都无所谓,我还以为你不会在乎。”
“不是说这个……”他偏过脸,喉结滚动,沉沉吐出一句话,"不要拿感情取乐。"
教导的语气。
纵然的表情。
逃避的行为。
印姜看着泛起波澜的水面,没有说话。
沉默也是一种回答。
巫澜自嘲地笑了笑:“印姜,有些话不能乱说,哨兵太直来直去,不会觉得是玩笑,他们只会当真。”
印姜转过身从架子上拿洗发精。
身後,巫澜清了清嗓子,刻意提高声线,语调轻松:“老师差点被你骗过……打理事务,你不用担心,老师帮你做。”
比对手中的牌子,哪个更适合干枯的发质呢?
她一直不说话,巫澜的独角戏演不下去,跟着沉默。
还是用不带芳香精的吧,巫澜自己的味道就很好闻了。
“印姜……”被某种感情驱使,他又一次尝试地开口,“老师不是故意的,实在控制不住,我太久没有……自读。就当什麽都没发生,我们像过去一样……行麽?”
印姜放回另一瓶洗发水。瓶底与玻璃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求你。”
他都这麽恳求,换做过去,印姜一定会以为他不愿意,借坡下驴,假装刚刚的话真是玩笑。但深度链接後,哨兵的想法难以隐藏。
他明明惶恐且焦虑,希望与失望混杂。
印姜提着洗发水朝他走过去,空闲的另一只手迅速捏起他的下巴迫使哨兵不得不张开嘴。
在巫澜惊异的眼神中印姜不管不顾地吻上他的唇。
牙齿碾过软肉,带着点泄愤,狠狠咬出血。
巫澜的双臂环住她的脖子,只是环着,没有推开,也没有拉近。
太笨了。
世界上怎麽会有这麽蠢笨的人。
怎麽样他才能听懂?
“巫澜,”她後退,被滋润的唇殷红,“我直接告诉你吧,从现在开始,我会断开与其他哨兵的关系,你会是我的唯一,我给你名分,我会昭告天下,所有人都将知道你的存在。”
她这次先将巫澜的感官控制住,防止他再出现刚刚的情况,可即便如此,哨兵依旧控制不住异化,竖瞳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她,随着她的字句渐渐泛出亮光。
“在身体康复之前,你都必须待在我身边,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与任何巴别塔以外的人接触。你不能离开这颗星球。”
一旦消息外露,只有让巫澜一直待在自己身边才能保证他的安全。
不然光一个达米安就够他死几回了。
巫澜舔了舔唇,问:“没了麽?”
“等会儿,我在想。”印姜歪了歪头,“哦对,不准恶意解读我的话,不准想是不是有更深的含义,我让你哭你就哭,让你笑你就笑,我说爱你就是爱你,懂麽?”
巫澜点头:“懂。”
还是这样的法子好使。
印姜颇感欣慰。
“不准靠自残争宠,反正以後只会有你一个人。”
“明白了。”
“好,”印姜挠了挠他的下巴,“老师学得真快,我很开心。”
巫澜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