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书怀将盛满琼浆的酒盏推向谢凝夭,道:“那是因为他们起了内讧!为了搜刮散落的神器,他们不仅屠戮无辜的人族和魔族,更是到了一种同门自相残杀的地步!”
“神器那可是至高无上的法宝!得其一者,在仙门之中便是人上之人!神族湮灭,唯余仙、魔、人三大族,可是人族在他们眼中,如同蝼蚁般的存在,怎配染指神器!魔族呢?更是被仙门打压得苟延残喘,苟活于世!”
他嘴角勾起,讥讽道:“仙门中人,早已理所当然地认定唯有他们,才配执掌神器!”
谢凝夭厉声质问:“所以你便以渝州城数万人族的性命为筹码,要挟仙门?”
“你不觉得这可笑至极吗?”
“仙魔之争,居然是以人族为牺牲品!荒谬!”
叶书怀闻言,非但不恼,反而低低笑出声来,道:“呵看来你不知晓其中秘密。”
他压低声音,眼中闪过一丝冷光道:“那些曾滥杀无辜抢夺的神器的门派,几乎陷入了一个永无止境的循环,今日若是你得了神器,明日被灭门的可能就是你,神器在各大门派的手中流转,最终,是如今仙门的紫薇长老出面,才勉强平息了这场杀戮!”
“紫薇长老本欲严惩那些为夺神器而滥杀无辜的仙门败类!可你猜如何?那些人竟逃了!他们就藏匿在人族之中,或许是他们的子孙后代,或许就是他们自己改头换面!”
他摊开双手,语气残忍道:“要么交出神器,或全城陪葬!”
谢凝夭闻言,只觉得可笑,道:“叶书怀,你说得如此冠冕堂皇,归根结底,不过是为了一己私欲!真正觊觎神器的是你自己吧!”
叶书怀缓缓摇头,脸上依旧挂着那捉摸不透的笑意道:“这有什么区别?你的便是我的,我的自然也是你的。”
“住口!”谢凝夭猛地感到一阵恶心,她嫌弃地后退半步,道,“休要在此恶心我!”
叶书怀对她的怒斥浑不在意,语气依旧温和,甚至循循善诱道:“无妨,你只需要知道,这不仅能助你解开魂咒,更能替我报血海深仇!这不好吗?”
谢凝夭冷笑伸手,接过叶书怀递来的酒盏,酒盏是冰凉的,坚硬的。
但下一瞬,她手腕猛地一翻,哗啦一声,无色的酒液在空中划过,尽数泼洒在叶书怀的脸上,醇厚的酒香瞬间弥漫开来。
“不好!”谢凝夭将酒盏重重顿在桌上,冷声道:“叶书怀,我警告过你,不要妄想利用我!这话,你当是耳旁风了吗!”
叶书怀被猝不及防地泼了一脸,他霍然起身,眼中怒火,低吼道:“你!”
无奇见状,一个跨步,挡在谢凝夭的身前,眼神凶狠地瞪着叶书怀道:“你想干吗!”
沈言白也上前似乎等待随时动手。
叶书怀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算了,他皮笑肉不笑地压下怒火,抬手用袖口缓缓抹去脸上淋漓的酒渍,重新跌坐回椅中。
叶书怀的目光却越过无奇,先是瞥了一眼一旁的沈言白,随即又转向谢凝夭,道:“呵你应当是不记得了,其实这原本是你求我帮你的。”
谢凝夭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毫不留情地反驳道:“我求你?叶书怀,你是疯了吗?你是真不怕我动手弄死你吗?”
叶书怀:“”他喉结滚动,咽下差点脱口而出不该说的话,好吧,严格来说,并非是谢凝夭求他,但那也确是她亲口对他所言
他深吸一口气,道:“无妨,你忘了也属正常,我说了你只需记住,今日之举,乃是你我二人,共同的夙愿便好。”
谢凝夭被他这番云里雾里的话搅得心烦意乱,眉头紧锁道:“你究竟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一直沉默的沈言白突然开口,道:“凝夭,别听他的话。”
叶书怀轻轻地看了沈言白一眼,随即又看向谢凝夭,语气温和甚至有点哄人的意味,道:“听不懂便罢了,来,坐下,一同吃点吧。”
他自顾自地拿起玉箸,夹起一块的肉片送入口中,咀嚼着,声音含糊不清道:“吃完这一顿,一切便都好了。”
谢凝夭耐心耗尽,厉声道:“你当这是吃断头饭吗?吃完就好了?少废话!立刻撤走你的魔军!”
叶书怀慢条斯理地咽下食物,抬眼看向她,声音轻飘飘的道:“可惜啊来不及了,现在怕是已有不少人命丧黄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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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感谢[橙心][橙心][橙心]能看到这里的小宝,真的是天使了,跪谢了[爆哭][爆哭][爆哭]小女子感恩戴德[让我康康][让我康康][让我康康]
不可能
谢凝夭猛地攥紧拳头,厉声质问道:“你什么意思?”
叶书怀唇角勾起,声音轻飘飘地,却藏不住的冷意道:“就是字面意思呀!不然你以为我兴师动众,就只是吓唬吓唬他们吗?”
谢凝夭虽预料到叶书怀会动手,却未料他如此迅疾狠戾,一股怒火猛地窜上她的天灵盖,烧得她眼前发花。
她骤然向前一步,愤怒又微微颤抖道:“你是真的疯了吗!”
叶书怀像是被这句话彻底激怒,脸上那点伪装轻松剥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癫狂的讥诮道:“我疯了?呵!谢凝夭,你才真是疯了吧!怎么?不过是重生了一次,就敢把前世的血海深仇忘得一干二净了吗?”
他指着谢凝夭,逼近她,道:“你以为你有多干净?竟敢站在这里质问我!你忘了是吧!忘了前世他们是如何步步紧逼,将你赶尽杀绝的吗!你被逼得走投无路,像只惶惶不可终日的丧家之犬,最后只敢在那阴暗偏僻的魔殿里苟延残喘!这些你都不记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