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内燃了火炉,暖气熏了会儿,潘丝云摁了摁太阳xue,觉得有些头晕:“汪兄,裴妹妹,我有些不舒服,回去躺一躺,让殷叔把饭送来我房里吧。”
“可别是着凉了?找殷老伯要碗姜汤吧。”裴霜关心道。
“无妨,是方才情形太过可怖,我有些被吓着了,回去躺躺就好。”潘丝云打过招呼就回屋了。
很快传来饭菜的香味,殷老伯端着饭菜上来,裴霜问道:“老伯可有留一些,等会儿我给屋中的兄弟送去。”
“有的有的,厨房里还有,温在竈上,放心吧。”
“怎麽不见潘姨娘?”
“姨娘?”裴霜对这称呼有些意外,只是错愕一瞬,便道,“潘姐姐淋了雨有些不舒服,还要劳烦您待会儿给她送些饭食和姜汤。”
“可别着凉,正好我煮了些姜汤。”
衆人围坐过来吃饭,戴缙也伸着懒腰从後门微微地晃过来。
堂内只有一张圆桌,他瞬间就不爽了:“本官岂可和庶民同席,老头,去搬张桌子来,单独给我摆一桌。”
殷老伯点了下头就要去,裴霜一把按住了他的手臂,轻蔑一笑:“戴郎中那麽有本事,怎麽还要使唤人,自己的侍卫使唤不动吗?”
“你……”戴缙本想开骂,可方才裴霜显露的功夫明显不简单,他只有两个侍卫,对付不了她,能在官场上混出名头的,自然也不是傻子,懂得什麽叫做识时务。
戴缙只好叫自己的侍卫去搬来桌椅,殷老伯还是不敢将人得罪狠,摆了些饭菜过去。
戴缙吃饭十分讲究,用了银筷,每吃一道菜都要侍卫先行试菜,他才敢放心吃,他还取出自己带来的美酒,斟上一壶,故作姿态,朗声道:“好酒。”
齐坤舔了舔唇,有所意动,被齐乾瞪了一眼老实了。
年轻郎君低声道:“此等跋扈之人,居然官居水部郎中,远不如当年……,真是世风日下。”
汪颍附和,举杯道:“应郎君所言极是。”
应览与汪颍遥相举杯,剑客沉默一直吃着饭。
齐乾问道:“在下齐乾,与弟弟齐坤来南江府做些生意,途径英山,来此避雨,叨扰了,方才舍弟多有得罪,望老伯不要介意。”
“没事没事,我没放在心上。”
这兄弟二人,明显齐乾处于主导地位,也更圆滑。
裴霜没有参与寒暄,不动声色地夹菜,别说,殷老伯手艺还不错。
推杯换盏间,年轻郎君也介绍了下自己,他名叫应览,家中颇有祖産,到处游山玩水,立志写出一篇传世游记来,至于那个剑客,是家中人不放心雇来保护他的。
“您这是什麽?”裴霜发现殷老伯并没有喝酒,另给自己煮了一壶茶。
殷老伯掀开茶壶盖,里面有许多的药材,最显眼的是菊花:“药茶,年纪大了总有些毛病,这茶你可喝不了。”
“老伯还是要保重身体。”裴霜关心了句。
吃完饭,裴霜去厨房拿了些饭菜给曹虎和霍元晦送去。
屋内,曹虎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霍元晦。
门外传来一点动静,他立刻拔刀,严肃道:“谁?”
“我。”裴霜脚踢开门,旋身进来,反脚又带上了门,将手里的托盘放在桌上,“一惊一乍的,别那麽紧张,饿了吧,快吃饭。”
“哎。”曹虎憨憨一笑,又看了眼霍元晦,“大人还没吃呢。”
裴霜走过去用手背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烧已经快退了,她心下放松。
霍元晦呼吸平稳,嘴唇也在渐渐恢复血色。
“他睡着,别吵他了,休息最重要。”
曹虎点点头,安心吃起饭来。
屋外雨没有停下来的趋势,反而越来越大。听着雨打芭蕉声,裴霜有些犯困。
“裴妹子,累了就眯一会儿吧,我守着你们。”
“谢谢曹大哥。”曹虎没方扬机灵,但胜在稳妥,交代的事情与做的事情基本不会有出入。
裴霜确实有些累,胳膊撑着脑袋,闭目浅眠。
曹虎靠墙而坐,慢慢眼皮也有些沉重,小憩了一会儿。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猛然传来巨响。
裴霜曹虎霎时惊醒:“外头好像出事了。”
裴霜出去查看,她到大堂时,不止她一个人出来:“你们都听到了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