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气坏了,得了喘息就骂他,
“你这禽兽!”
鹤钰攥着她下巴,指腹冰凉,哄了一会儿不起作用,他也没坚持,而是亲了亲她泪潸潸的脸,叹息了声,很无辜般,
“东西是你买的,我怎么禽兽了?”
楚绒被他的无耻气得头晕,可惜她连抬腿踹他的力气都没有。
她现在就是他掌心里的鱼,只有被拨弄的份。
—
温泉池中的水波渐渐平息,楚绒无力地倚在池边,浑身像是被抽走了骨头般绵软。
鹤钰在她身后,修长的手指正轻轻揉着她发红的膝头,力道不轻不重,恰到好处地揉散那些淤痕。
他的掌心温热,与她微凉的肌肤相贴,在夜色中蒸腾出淡淡的白雾。
楚绒不自觉地往他怀里缩了缩,睫毛上还挂着细小的水珠,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膝盖还疼吗?”
鹤钰低声问。
她摇摇头,整个人软得像一滩水,任由男人将自己从池中抱起。
水珠顺着她纤细的小腿滑落,滴回池中,发出细微的声响。
鹤钰的动作很温柔,与方才的凶狠判若两人。
楚绒靠在他肩头,能清晰地听见他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渐渐与自己的呼吸同步。
“能不能不吃醋了。”
她的语气有点儿生硬,说完了又垂着睫毛,眼底落下片片阴影,尤其乖巧漂亮,声音也是软软的,
“我只喜欢你呀。”
—
过新年,沈家宅院处处张灯结彩。
朱漆大门上贴着崭新的福字,檐下悬挂的红灯笼随风轻晃,在雪地上投下温暖的光晕。回廊下摆着几盆金桔,黄澄澄的果实上还系着红绸,与廊柱上缠绕的彩灯相映成趣。
楚绒踏进院门时,柏叔正往梅枝上挂红包。见她来了,赶紧上前,聊了几句,话题不知道怎么突然扯到沈厉寻身上。
柏叔叹了口气,
“二少爷又和老太太置气了。”
她脚步微顿,想起这段时间奶奶一直在给沈厉寻找相亲对象,沈厉寻始终兴致不高,最后全都冷淡拒绝了。
楚绒正出神间,有一道目光落了过来,她抬眸望去,沈厉寻正立在长廊尽头。
簌簌飘雪落在他肩头,黑色大衣衬得他愈发清冷。
许久不见,他好像变得更加沉默,轮廓也更加深邃,眉宇间凝着化不开的寒意,像是比这满园积雪还要冷上三分。
沈厉寻静静看着她,眸光微微沉,她比印象中还要娇媚,巴掌大的小脸被寒风拂出淡淡绯色,清灵的眸子在雪光映照下亮得出奇,大红围巾裹着纤细脖颈,像是苍茫雪地里唯一的颜色。
“二哥。”
楚绒乖巧唤道。
沈厉寻走近,从大衣口袋取出一个红封,
“压岁钱。”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她笑着推拒。
“拿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