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绒耳尖一颤,呼吸急促,浑身发抖,仿佛刚刚认清眼前这个失控的男人是谁,是她的二哥,是从小护着她、让着她的亲人,是绝不该用这种眼神看着她的、最熟悉也最陌生的存在。
“求你了,你清醒一点……”
她的声音终于染上哽咽,像是某种绝望的哀求。
沈厉寻叹了口气,终于松开钳制她的手,转而捧住她的脸,额头轻轻抵住她的,呼吸交缠间,声音轻得像是在哄她,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就当我疯了吧。”
“滚!滚!”
沈厉寻并非是没有反应。
她骂的那些难听的词进了耳朵就化成锋利的冰刃,一下又一下往胸口插。
他疼得手脚发麻,却还是不愿意放开她,呼吸沉重而压抑,仿佛胸腔里压着一块巨石,每一次喘息都带着钝痛,
“你都喜欢大哥,为什么不能喜欢我呢?”
他顿了顿,硬生生咽下喉咙里涌起的腥甜,
“你知道,你知道…这些年我看着你追在他身后跑,心里是什么滋味吗?”
他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捧住她的脸,指腹温热而粗粝,轻轻摩挲着她细腻的肌肤
“我想早点儿说的…可是你…你的眼里永远都只有他。”
沈厉寻眼里划过一道裂痕,
“为什么?”
“为什么你又会喜欢上鹤钰呢?”
这些话,像在问她,又像在问他自己。
如果当初他在奶奶提出同鹤家的婚事时出声阻止,又或是直接表明自己的心意,现在娶她的,会不会是自己了?
沈厉寻不止一次在梦里见过这样的情景。
他多希望那不是梦,多希望不要醒来。
可惜现实永远是残酷的,一如她现在看他的眼神,惊惧,厌恶,闪躲。
他的太阳穴突突地跳着,连带着整个胸腔都跟着发疼,那种痛不是尖锐的,而是缓慢的,绵长的,像潮水一样一波一波漫上来,将人溺毙其中。
“二哥……”
楚绒已经说不出话了,更别提回答他这些似是而非的问题。
她说不出现在什么感觉,浑身难受,反胃,想吐,无措,慌张,就像被人丢进了脏污的热水里煮着。
“你们在干什么?”
门外不合时宜地响起一道沉冷的声音。
沈星亦回家拿东西,路过二哥房间的时候发现门大开着,心生纳闷,推门走进来。
眼前这乱糟糟的一幕,叫他的脸色都变了。
二哥压着她,高大的身影将人完全笼罩在沙发里,一只手扣着她纤细的手腕压在靠背上,两人交叠在一起的姿势实在是刺眼。
他强忍着内心的怒气,再次出声,
“你们在做什么?”
冷冽的声音像刀劈开凝滞的空气。
沙发里的人猛地转头,通红的眼眶和满脸泪痕撞进视线,颤抖的唇间漏出一声带着哭腔的,
“三哥。”
沈星亦再也忍不住,稍显阴柔的脸上多了几抹不可忽视的戾气,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一把攥住沈厉寻的衣领将人扯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