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人送吗?”商聿看了一眼卞舒手里的花伞,猜测,“那个送你来的女孩?”
卞舒皱了皱眉,“这些事和你无关吧。”
“有关。”商聿忽然走近两步,看着他又说一遍,“有关。”
“有什麽关?”卞舒往後退了两步,“恶意收购爷爷公司的关系?”
因为离近了,商聿稍微低下头,看着卞舒。
卞舒心里生出一丝不安,因为商聿的眼神很吓人,直直看进他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进犯丶占有丶攻击与……痴迷。
“你做什麽?”卞舒音调不安地上扬。
商聿肩膀一动,像是要擡手,眉头却是一皱,脸上露出一丝痛苦,最终手没动,他张了张嘴,像是要剖白心迹地说,“卞舒,我们之间有误会,其实我……”
“不必说了。”卞舒打断他,“我不想知道。”
反复回顾,不吝于等同反复直面被丢弃的难堪,不必了。
商聿最终什麽没说出口,沉默地看着卞舒踏着雨水,踩着泥泞,大步走远。
其实,他也不清楚他到底具体在做什麽。
来医院换药,偶遇卞舒下车。
他看着卞舒和驾驶室内的女孩亲密地攀谈。
他看着卞舒对着女孩笑,女孩含情脉脉。
他看着卞舒拿着女孩的伞进入医院。
看着风吹着卞舒身上衬衣细细地贴在腰上,抓着伞,也是别人带情谊的伞,这些都让他心慌意乱。
不远不近地跟着,直到卞舒进入住院大楼。
跟紧了,怕卞舒反感,跟远了,怕会错过。
没有去换药,医生催促的电话也没有接,就这麽等在住院大楼门口。
不知不觉好几个小时过去,他甚至没有觉得有那麽久,他等到了卞舒从楼内出来。
下雨,又是深夜,他想送卞舒回家。
——如果卞舒允许的话。
——如果卞舒还愿意理他的话。
——如果他没有说出那些因为情绪而不经大脑的奇怪问话的话。
卞舒撑着伞,绕进玻璃回廊,因为爷爷醒来的轻松心情因为见到商聿,倍感沉重。
没走几步,就碰到了两个护士坐在玻璃墙内的长条凳上闲聊。
“……商界奇才……那个很高很好看的男人?”
“对,就是他。”
“真可惜,那麽完美的男人右手残废,据说还是自残。”
商界奇才?难道是说商聿?他右手的伤是自残?
不可能,那种人看重效率高于一切的人,怎麽会允许这种不合常理的事情发生在身上。
“自残?这麽想不开吗?”另一个护士也不相信的样子。
“阿宁说的,她帮他换过药,说是伤口看起来就像是另一只手造成的。”
“只是猜测。”
两个人又继续说了些什麽,卞舒被一阵刮过的风吹的身上一凉,加快脚步走远,没有继续再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