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彧没想质问麦冬,但他的话一出口就变了味道,“为什麽要做这种事?是不是有人指使?”
麦冬很想笑,可是整张脸都被药敷得满满的,他做不出任何表情。
他想反问席彧为什麽要明知故问。
明明利用自己,恨不得自己立刻去死的人是他,问这种话,是为了减轻负罪感吗?
麦冬闭上了眼睛,不再看席彧一眼。
“没有,是我自己想做的。”
“你知不知道暗杀是有风险的,万一……”
“没有万一,”麦冬用全部力气打断了席彧,“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死,而且不会留下证据拖累席先生,您放心吧。”
麦冬的异常乖巧令席彧惊诧,“你……想死?”
麦冬没有说话。
麦冬不想再替母亲解释他们到底多冤枉,他知道自己人微言轻,席彧不会听也不会信他,麦冬也不想追究自己和席彧的感情,建立在欺骗基础上的感情从一开始就是个荒谬的错误。
回到席彧的问题,麦冬忍不住在心里笑了。
但凡还有一丁点活下去的希望,谁不想活着呢,他可是在零下几十度的垃圾场拾垃圾吃都没有想过放弃生命的麦冬啊。
可席彧连那一丁点的希望都吝于施舍,麦冬感受到的只有滔天的恨意。
一个依赖爱的浇灌过活的人,怎麽可能靠着恨活下去。
两人之间的空气变得浓稠胶着,让人难以呼吸。
席彧的移动终端响起,对面催着他去参加州长特意为他举办的升职宴。
席彧像找到了逃跑的借口,起身匆匆告别:“你好好休息,我晚上回来再和你聊。”
麦冬却叫住了他。
席彧手拉着门把手,侧身,不知为何,他不敢直视麦冬的眼睛。
他听到麦冬虚弱但清晰的声音:“那天你说想给我一个家,是觉得我值得,还是觉得我好骗?”
席彧的心跳漏了一拍,他想转身立刻抱住麦冬,告诉麦冬艾拉的下落和他的真实身份,还有他为麦冬安排好的未来,可席彧侥幸地以为他们还有时间,还有机会,他没有回答,只丢下一句“好好休息”,关门离开了客卧。
当晚升职酒宴临近结束,席彧收到了安娜边哭边打来的视频通话。
背景是已经被黑烟和火焰吞没了大半的房子,不断有火光从客卧的门缝向外钻,一个人形站在火焰的正中央。
看清火场中央那人崎岖但面带微笑的面孔,席彧瞬间头皮发麻。
那一刻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从此,这一幕成了席彧馀生的噩梦。
席彧睁开眼,关不严的落地窗飘进了雪花,斜斜地铺了稀薄一层。
席彧赤脚踩在雪上,仰头望着如针般直直下坠的细密的雪和空荡荡的黑夜,擡手攥紧了心口的位置。
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疼痛从里向外逐渐扩散到全身。
与此同时,被他扔在沙发的移动终端亮了起来。
【署名M的尸检报告已发送至您的邮箱,请查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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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修改改总觉得不太满意hhh
心疼问出那句话和再次自杀的冬冬
但没关系,接下来会好起来的
ps:突然想到一个合适的题目“燃冬”但是感觉好地狱就没有用哈哈哈哈救命真的好地狱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