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78莫再提
78莫再提
送麦冬回乌托邦的飞行器上,席彧将宁医生开的药递给他,“这是四天的分量,狩猎日的前一天,我来接你。”
听到“狩猎日”,麦冬的太阳xue一跳,“皮特家族当家人的生日宴在狩猎日之後,至少让我在乌托邦过完狩猎日。”
席彧还想再说什麽,但看麦冬一脸坚持,他选择了退让:“那就狩猎日结束当晚。我需要主持太阳节的纪念仪式,让克洛威尔去接你。”
麦冬没回答。
席彧转头看他,发现麦冬又将自己从头到脚用灰黑围巾包了起来,蜷缩在座位里,脸紧靠着他那侧的窗户,默默向外看着。
整个人像一团小小的丶悄无声息的丶不知什麽时候就会消散的黑雾。
和梦里的一模一样。
两人间的距离足足有两米远,氛围更像是隔了一道真空墙。
席彧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麦冬是个不擅长隐藏情绪的人,无论是九年前,还是现在,他的表情和肢体语言总能让人轻而易举猜出他的心情,此刻也不例外——席彧感觉得到麦冬情绪的低落。
这使席彧也不得不开始思考自己冲动决策的对与否。
起初他没想用签情人合同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将两人强行捆绑,但相处时针锋相对産生的不悦让他知道如果直接给麦冬补偿,现在的麦冬一定不会接受。
麦冬看上去也并不缺什麽,在动荡的时代,席彧能保护的只有他的人身安全。
只要活着,其他的都可以慢慢解决。
席彧收回了注视的目光,将注意力集中在面前的文件。
他不知道在他低头的一刻,麦冬控制着呼吸,长舒了一口气。
被人凝视的感觉让麦冬很不舒服,九年的时间里他几乎忘记了在夜航和温格的酒会上那种站在高台上被人嬉笑着观赏,被人用目光入侵的感觉,席彧的出现将那种不快重新带回到了他身上。
只是简单的坐着,麦冬都如芒在背,他恨不得立刻跳下飞行器逃跑。
与黄沙做伴的乌托邦大本营上方升起几缕白烟,是有人早起做饭了。
麦冬看到熟悉的场景,安全感顿时增强,他叫停了继续前进的席彧,让他把飞行器停在距离大本营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
“大本营安装了反制系统,陌生飞行器靠近安全距离会被打成筛子,”提到和乌托邦的同伴们一起研发安装的反制系统,麦冬的语气里多少带了点骄傲,席彧来不及和他一起骄傲,就听麦冬继续说:“你的身份也不适合和我一起出现在乌托邦。”
席彧反问:“什麽叫不合适?”
麦冬终于肯正脸看他,“结婚申请单上我用的是假身份,难道你想所有人都知道州长先生和乌托邦的杀手结婚了?”
席彧找不出和麦冬继续争辩的理由,他不再说话,调低了飞行器的速度,找到一处合适的空地缓缓降落。
在降落时,飞行器的雷达显示有一个金属物体在快速靠近,经扫描推测是一辆经过改装的地形车。
席彧正犹豫着要不要打开飞行器的警告系统,身旁传来了麦冬的声音:“是小赫,他给我发了消息,说随时可以来接我。”
麦冬看着屏幕外刮擦着飞行器的黄沙,又补充道:“大概是看到我的定位就赶来了。”
席彧也和麦冬一起擡头看黄沙,语气带了一丝不悦:“你们还真有默契……”
麦冬嗅到了他话语间的酸味,藏在围巾下的嘴角勾了勾,继续说:“那当然,我们一起出生入死这麽多年,早就习惯了彼此。”
“可你现在和我结婚了。”
麦冬愣了下,随即诧异地看了眼席彧,他不敢相信这麽幼稚的话是从席彧嘴里说出来的。
记忆中的席彧和眼前的席彧産生了巨大的割裂感,麦冬不禁怀疑席彧是不是发现了乌托邦的真实目的,结婚其实也是在逢场作戏。
可席彧的“演技”向来是没有破绽的,这一点麦冬深有体会。
大概是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席彧半晌没擡头,靠近操作台左摸摸右摸摸,好像很忙的样子。
麦冬故意问他刚刚的话是什麽意思。
席彧放下“很忙”的手,转身正视麦冬,“字面意思,我们递交了结婚申请,不出意外,三天後电子结婚证就会发到我们的移动终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