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
“所以我觉得你和那个赫应该……保持一些距离。”席彧尽量斟酌着言辞,使自己提出的要求不那麽具有强制性。
但这话在麦冬听来完全是另外的意思。
在夜航的日子可以忽略不计,麦冬和席彧在一起满打满算也不过两年的时间,期间多数是他被关在空荡荡的家里,两人每天相处的时间屈指可数。
而和小赫做搭档,却是完完整整的五年,这五年里,他们每次都完美配合,直到任务结束的最後一秒,浴血奋战的情谊是骗不了人的。
现在席彧却要他保持距离,简直可笑。
“麦冬你还记得那个垂耳兔吗?”
麦冬的瞳孔骤然收紧,甚至全身的细胞都因激动的情绪收缩了一下,他不知道席彧怎麽敢在自己面前提起垂耳兔的。
麦冬深吸一口气,努力抑制着从心底向外迸发的愤怒,身体微微颤抖。
“……记得。”麦冬的牙齿打着寒颤,他用力从齿间挤出两个字。
“那只垂耳兔是叛军组织安插在上流社会的眼线,他为了情报,辗转在无数权贵身边,後来被林少爷发现了他在为叛军效力,林少爷不舍得杀了他,就把他卖了。也就是说,他接近你是有目的性的,从你嘴里套出的每一句话,都有可能成为叛军的武器。”
麦冬垂头沉默着,眼眶逐渐红了起来。
“可是他从来没套过我的话,我们也没有聊起过关于你丶关于席家的任何事,手无寸铁,被无缘无故折磨到残疾的他,也是叛军对付你们的武器吗?”
“我只是提醒你,不要轻信其他人。”
麦冬忽然笑了,他擡头与席彧直视,眼中潜藏的恨意将每个字深深凿进了席彧的心里。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我知道我不拿出证据你是不会信的,我会向你拿出证据,但我真的是好心提醒……”
“可是我不需要,”麦冬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我有我的判断能力,能分辨是非对错,也知道自己周围已经没有可以信任的人,州长先生大可放心。”
为了活下去,麦冬不得不把除了自己以外的所有人隔绝在外,保持着恰当的距离,每天活得如履薄冰,他完全不需要席彧看上去满怀“善意”的提醒。
地形车的标识越来越近,在距离飞行器几米远的地方停下,麦冬的移动终端传来了消息。
麦冬点开,赫的头像疯狂闪烁着。
“开门。”麦冬起身走到舱门口,背对着席彧。
席彧跟着来到麦冬身後,他本想提醒麦冬开门的按键就在右手边,但麦冬一副拒绝交流的模样,让席彧打消了对话的念头——他没想到麦冬会变得如此固执和难以交流。
舱门缓缓移开,沙尘争先恐後地从缝隙扑向两人,暴风的啸叫也格外刺耳。
就在这样嘈杂的环境中,席彧听到了麦冬的声音。
“我只全身心的信任过一个人,可是那个人偏偏对我说了最大的谎言,所以我再也不敢信任和依赖其他人,也不会再轻信别人的话,面对陌生人的善意,第一想法只有警惕和恐惧。”
麦冬声音轻得几乎融于风声。
“州长先生,您不会和那个人一样的,对吧?”
突如其来的疑问让席彧一愣,他回过神来,慌乱地点点头。
麦冬压根没有回头看,他说这话的意思并不是为了席彧一个口头上虚无缥缈的回答,而是借着九年前的事敲打提醒席彧——现在和过去不同了,即使是他这种人,也不会永远留在过去。
“还有,”麦冬驻足,看着赫的身影在风沙中若隐若现地向自己走来,麦冬留下了最後一句话,“如果想继续合作,九年前的事就不要再提了,没人会记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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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结婚但是两人谁都不服谁,目前来看,席彧对麦冬的兴趣和探索欲大于喜欢,麦冬对席彧多是利用
另外,席彧说的关于垂耳兔的消息是真的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句话无论放在哪里都很经典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