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冬的注意力果然被小盒吸引,他拿起盒子,手指在“麦冬亲啓”几个字的烙印上摩挲了几圈,在衆人的注视下打开了盒子的卡扣,黎琛和安娜以为的“宝物”就静静躺在黑色绒布的中央。
——是一颗乳白色的尖锐犬齿。
一时间,客厅内几人的呼吸都刻意放缓了,所有人看着怔愣的麦冬,谁都不知道该说什麽。
“咔!”
麦冬的表情没有多大变化,他单手关了盒盖,将盒子放回了茶几上,像从来没打开过。
知晓两人过去的黎琛和安娜心里有不同程度的忐忑,席琮意识到氛围不对劲,却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席琮实在忍受不了这压抑的气氛,催促麦冬尽快阅读遗嘱,好尽快结束公证。
麦冬再次拿起遗嘱,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字句,却完全无法集中精神。
连日睡醒之後的无端疲倦,中心州和第九区连轴的审讯,安娜的奇怪表现还有……那颗失而复得的犬牙。
麦冬的眼睛总是不受控制地看向那只小盒。
他自虐地用舌尖舔舐着犬齿的缺口,那里的空洞早就不再流血,也不像刚被拔下来的时候疼痛难忍,那里只剩一个仿佛填不满的窟窿。
麦冬不知道用什麽才能把它填满。
或许要很多很多的钱,或许需要源源不断的爱,又或许是尊重和托举……麦冬也没有确切答案。
他将席彧把所有私人财産留给自己的遗嘱完完整整地看了几遍,又把它还给了席琮,问怎麽转移遗嘱。
黎琛赶忙阻拦:“这是他留给你的遗産,有了这些钱和房産,一年後你就可以改变身份,甚至拿钱改变阶级也……他想补偿你……”
“我没说不要,”麦冬笑了,“我想咨询一下怎麽把所有遗産都变成钱,我要用什麽方式才能把这笔钱合法地转移给其他人。”
黎琛向席琮抛去求助的眼神。
他又听麦冬说:“……至于补偿,他本来就还不清了,就先欠着吧。”
席琮没说话,她从黎家兄弟口中得知了哥哥与麦冬之间发生的事,又得知自己被麦冬救了一命,在面对麦冬时心情非常复杂。
初次听到哥哥和一个三等公民兽人结婚的消息,席琮只感到不可思议,她以为常年生活在席闻远高压和控制下的哥哥终于疯了,但在隐秘的角落,她又很欣慰席彧终于能够顺心而为。
直到她听完哥哥与麦冬过去的故事,看到结婚协议,才知道一切都只是哥哥在为当年的轻信与狂妄自大道歉。
她也觉得用物质和金钱弥补麦冬并不为过。
担任底层律师那些年,她见过了无法弥补的过错,她为哥哥还有弥补的机会感到开心,虽然这代价可能是死亡。
当她听到麦冬用平静的语气说,算了,就这样吧。
席琮恍然意识到:原来有些爱恨,是死亡也无法弥补的。
——就像无法再次生长出来的犬齿。
席琮从专业角度回答了麦冬的两个问题,在麦冬思索片刻後,得到了委托她将遗産全部变成钱的请求。
席琮同意了。
随後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麦冬从衣兜里掏出了那枚由席琮转交的戒指。
“这枚戒指,也帮我卖掉吧,”麦冬的手指最後摸了一圈戒指内部的刻字,轻轻把它放在了遗嘱的上面,“席彧死了,戒指也没用了。”
收回手臂时,麦冬拿走了桌上的缎面小盒,向席琮笑了笑,“所有的遗産里,我只要属于我的。其他的,全部折换成钱,捐给第九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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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有个超级漫长的伏笔,关于戒指里刻的字,但是很隐秘,下一章揭晓
犬齿怎麽回来的就等老席亲口告诉冬冬吧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