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得很得意,“放心!保证带你查个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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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婧的老家离这不远,就在城南一条老街上,窄窄的巷子两边是砖红色墙皮脱落的小楼,晾衣杆上挂着褪色的毛巾和一串串干辣椒。
空气里有股晒过的棉被味儿,混着湿墙的霉气。
我走在前面,贺临川把手插在兜里,一边晃一边左顾右盼,看得像来逛古玩市场。
“你看你很悠闲啊!”我忍不住低声吐槽。
“我在看风水啊,说不定有个好物件,我顺手收了……”他笑得若无其事。
林婧家的防盗门漆已经斑驳,门口那双塑料拖鞋沾着厚厚灰,像很久没动过。
我敲门,里面传来拖鞋摩擦地板的声音,接着是一声干巴巴的“谁啊”。
门开了,站在里面的女人四十多岁,脸色发白,眼底青黑,头发随便扎成一团,穿着一件旧毛衣。
她看到我,愣了愣,“你是……?”
“阿姨,我是宋辞,林婧的同学。”我把喜帖递过去,“这个……是我前几日收到的。”
她的手指在接过喜帖时颤了颤,眼神一闪,却没接话,只是转身往屋里走,边走边说,“婧婧……早就走了,还折腾什么婚礼啊……”
我们跟着进屋。
屋子很小,客厅摆着一张矮茶几,角落有一张破沙发,垫子被坐得塌陷下去,墙上挂的日历还停留在半年前,林婧出事的那个月。
茶几上有一碗结了硬皮的稀饭,旁边搁着一支快燃尽的白蜡烛。
贺临川用指节敲了敲茶几,眼角的笑意淡了些。
我压低声音问,“阿姨,最近有人来找过您吗?”
她抿了抿唇,声音像漏气的风箱,“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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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告辞时,院门口围着几个邻居。
一个穿碎花衬衫的大妈边剥瓜子边凑过来,“你认识林婧吧?她那事儿啊,听说被结了阴亲,没嫁人就去了,下辈子可怎么办……”
另一个戴绿头巾的婆婆接话,“我听说她临死前去找过那个‘阴婆’,就是专给死人办亲事的!”
“阴婆?”我追问,“在哪儿?”
大妈吐掉瓜子壳,压低声音,“东郊,铁路边那片破平房……你去找,说不定还能碰到她。”
一个瘦高的老头靠在墙边,突然插嘴,“碰不到了,她去年就死了。只是……”
他看了我一眼,慢慢咧开嘴角,“有人说,她死后还继续替人牵红线。”
那一瞬间,巷子里的风像被抽空了。
贺临川咳了一声,似笑非笑地拉着我往外走,“走吧,该去拜访那位死了还上班的工作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