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得气喘吁吁,大腿像灌了铅,额头冒着汗。我抬手抹了一把,忍不住抱怨道,“早知道来这破地方要爬山,说什么我也不来了。我这腿,怕是废了。”
贺临川走在我前面,他倒像是如鱼得水,步伐轻盈。他穿着一身深色运动装,显得身材高挑,背影挺拔。听到我这话,他转过头来,脸上带着一丝得意的笑,眼底却是藏不住的揶揄。
我抬头看了看还在前面走得挺快的贺临川,心里忍不住冒火。
他回头,笑得很欠揍,“你这点体力真不行啊!”
他一边往上走一边伸手拨开一丛树枝,语气慢悠悠的,“不行啊!不行啊!”
我脚步一顿,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我瞪他,“你才不行!”
贺临川看我这样,笑意更浓了。他双手插兜,身子微微向后靠,好整以暇地看着我,语气带着三分戏谑,“我行不行你试过?”
我被噎得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脑子里全是骂他的话,可又怕开口被他抓住话柄。最后只能硬着头皮快走几步跟上去,“不就是爬山吗?有什么难得。”
他像听到笑话一样哼了一声。
我咬了咬牙,绕过他走在前面,却没走几级就感觉背后那道视线像针一样扎着我。忍不住回头,“你盯着我干嘛?”
“我这不是怕你摔吗?”他一本正经地说,嘴角却压不住往上翘,“看紧一点,随时保护你呀!”
我深吸一口气,决定当他不存在。可走了几步,他又慢悠悠开口,“小宋,你脸红什么?”
“热的。”我咬牙切齿。
贺临川在我身后,低沉的笑声传来,像是回荡在山谷里。
我咬紧牙关,心里暗骂,我今天非得比他先到,让他知道,我宋辞从来就没有不行的时候!
这破山路,比我想象中还要长。
我气喘吁吁,大口喘着粗气,腿像是灌了铅,每抬一步都无比艰难。就在我以为自己要倒下的时候,贺临川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对我说:“到了。”
我抬起头,视线模糊地看着眼前。是一片开阔的平台,旁边还有一座古老的石亭。石亭斑驳,爬满了青苔,显得有些沧桑。亭子里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刻着些看不懂的图案。
我一步一挪,走到石亭边,一屁股坐在台阶上。
我抬头看了看贺临川,他脸上没有丝毫疲惫。
他走上前,从包里掏出一部相机并打开,手指在屏幕上滑动,脸色平静,眼神却很专注。
我休息了一会儿,感觉稍微恢复了点,站起身走到他身边。
我瞟了一眼,发现他手里拿着一张照片,是之前聂华新拍的。
他突然转过头,看了我一眼。
“就是这棵树,就是这个角度。”贺临川指着照片,声音低沉。
我抬头看去,果然,在他身后不远处,有一棵老树。树干粗壮,树枝弯曲,像是张牙舞爪的鬼怪。
他走到树下,调整了一下角度,然后举起相机。他专注地看着镜头,手指按下了快门。
“咔嚓。”快门声响起。
我走上前,探头看着他相机屏幕。照片上,老树的轮廓清晰可见,树叶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光。光影交错,营造出一种宁静的氛围。
我仔细观察,发现这张照片不仅构图完美,连光线都恰到好处。
“果然,这角度更好。”贺临川跟着照片中人影的“指导”拍了数张照片。
他拍完最后一张,把相机举到我面前,“你来看。”
我接过相机,屏幕里显示着好几张照片。
我看得一头雾水,这些照片除了角度不同,光线不同,在我眼里都一个样。
贺临川这时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一张照片递给我,“这是聂华新拍的。”
我拿过手机,对比了一下。他手机里的照片,光线昏暗,角度也很普通,像是随手一拍。再看他相机里的照片,虽然内容一样,但画面更亮,也更有层次感。
他收起相机,转过头来,脸上带着一丝满意的笑容,眼底闪烁着光芒,“好了,正事做完了,咱们来露营吧!”
照片里的人影(下)
“敢情我陪你走了几个小时的山路,累得半死不活,就是为了让你拍几张照片?”我语气不善,带着怒意。
贺临川似乎没察觉我的情绪,他朝我微微一笑,仿佛在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当然不是,主要是我自己一个人背东西上来太累了。”
我简直要被他气笑了。他从来都是这样,说话轻描淡写,却能把我气得跳脚。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胸口的火气,指着他肩上的大登山包,“你这包里,装的都是露营装备?”
他点了点头,脸上是理所当然的表情,“是啊,搭帐篷,做饭,还有睡袋和一些照明设备。”
我简直无语,想骂他,又觉得骂他都浪费我的力气。
我摆了摆手,没好气地说:“你爱搭自己搭,我累死了,我要躺着。”
说完,我一屁股坐在地上,靠着一块大石头,闭上眼睛。
“行。”贺临川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一丝无奈的笑意,“你躺着。”
我没理他,继续装死。但没过多久,我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我睁开一只眼,看到贺临川已经从包里拿出了帐篷。
他动作熟练,三两下就将帐篷的骨架撑了起来。然后,他将帐篷布套上去,轻轻一拉,一个漂亮的双人帐篷就搭好了。
我看得目瞪口呆,这才意识到,他这人,还真不是一般的厉害。
帐篷搭好后,贺临川又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煤气炉和一口锅。他动作利落地生火,然后从包里掏出一些蔬菜和肉。